說話的警察是一名緝毒警察,曾經和桑樂戎的父母叔伯是戰友。
他從聽到客棧出事,就趕緊換下派出所民警,帶著徒弟趕了過來。
“那她……”梅南腦子有點亂,抬手暫停讓自己緩一緩,有一瞬間恍惚自己是不是亂入什麼電影片場,要不然生活怎麼會這麼跌宕起伏。
先是黛黛跳海自殺,在半年之後從海上回來,性情大變。
然後是麻子離婚,被第三者瘋狂追求。
接著這會兒樂戎搖身一變成了烈士遺孤,本人還是軍校畢業,她不是學的金融管理麼,大學四年寄的東西餵狗了?到底怎麼回事!每次去學校找她吃飯,難不成是假的嗎?
梅南感覺四個人裡就自己一個正常人,一臉生無可戀,突然想起距離a大不遠處確實有個軍校,整個人更蔫了。
“您現在告訴我真相,是出了什麼事情嗎?”他可不信警察這麼沒有警惕性,光看他又是接電話又是看手機,就知道自己的資料已經被面前的人看了個清楚。
中年警察嚴肅點頭:“確實是這樣,桑樂戎同志一直在做臥底和毒販對接,但這次她被線人出賣暴露,毒梟快速轉移,你們四個已經進入到毒梟的視線範圍內,我們需要對你們進行保護。”
反正到時候也要說,還不如現在告訴他實情,省得這段時間擔憂。
“那樂戎和黛黛呢,她倆怎麼樣?”
“受了點傷,正在往這邊趕來,你還真別說,你那個叫淩黛的朋友,厲害啊。”中年警察豎起大拇指,眼底放精光,顯然淩黛十分對他胃口,想要招攬一下。
梅南暫時沒有心思去看這位警察叔叔看寶藏一般的眼神,麻子從手術室推出來,他趕緊撲上前扶住,喋喋詢問:“她怎麼樣,怎麼還沒醒?”
醫生安撫道:“麻藥還沒過,等會就醒了,排氣之前不能吃飯喝水,排氣之後四個小時才能稍微喝一點溫水,如果口幹的話拿棉簽沾點水擦拭嘴唇就行。”
手術的時候他們已經個大概,曾麻子是為好朋友擋槍才受這麼重的傷,真講義氣啊。
把人送到病房,囑咐了一遍注意事項,剛喝一口水,外面又響起大喊聲,趕緊跑出去。
梅南緊跟在醫生後面,看到兩個推車一前一後往手術室跑,拔腿跟上去,果不其然看到樂戎和黛黛渾身是血被推進手術室。
“您不是說只是受了點傷嗎?”扭頭問警察叔叔,這麼多血,是一點傷?
警察叔叔擺手:“哎,沒有傷到重要器官,就不是大事兒。”
幹他們這行受傷是常有的事兒,只要沒有傷到要害,人就沒事兒。
剛剛梅南送曾麻子去病房,趁著這個空檔他才從過去的警察嘴裡知道這次行動有多危險,如果不是淩黛當機立斷沖進去,桑樂戎這次可就懸了。
淩黛把梅南和曾麻子推出去,身後毒販也包圍過來,她從來沒有來過客棧,根本不知道往哪走,猛地竄進黑暗裡躲起來,繞到毒販後方,憑藉著一個人在孤島上生存的直覺,避開大部分人,不敢往裡走,只能在外圍觀察。
途中和一個男人搏鬥,一手緊緊捂住他的嘴,胳膊死死勒住對方的脖子,硬是憑藉著一股對樂戎的擔憂,把人勒死。
槍擊敵人,和赤手搏鬥,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。
從殺客棧第一個人開始,鮮血腦漿濺了一臉,她整個人狀態就不太正常,渾身充斥著一股興致勃勃,強行按捺讓自己冷靜。
三把槍一把匕首搜刮到手裡,毒販還在搜尋,大門口有人把守,根本進不去。
客棧有五層,五樓的燈光是事發之時第一個亮起的,她只稍加猶豫,便做出決定,徒手往樓上爬。
破窗而入,肩膀中了一槍。
和看守樂戎的毒販當面火拼,幹掉對方之後,找到樂戎。
毒販聽到槍響跑上來,她就憑藉著四把槍對抗樓下往上跑的毒販,始終堅守在樂戎身邊,直到警察趕到,渾身已經不知道被多少顆子彈打中。
桑樂戎早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,聽到動靜睜開眼,看到淩黛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。
眼睜睜看到淩黛中槍流血,才知道自己還活著,硬撐著力氣和她一起防守。
最後終於在聽到警笛聲後暈了過去。
兩姐妹閉眼前緊緊抓著對方的手,救護車都掰不開,只能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往車上抬。
這樣也不能手術啊,最後還是醫生下手,硬生生把她倆的手掰斷又按回去,才把兩人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