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三郎抽刀,道童跳到夫子身後,“師兄救我。”
在佛窟裡,道法失靈,夫子打不過四烏,他的手伸進道童布袋,摸出瓷盒丟給鹿元吉,拎走道童,“慫就別惹事。”
道童哭訴:“那可值十金。”
琴音囂起,立佛褪色,周圍的一切畫作音弦,隨風消散,夫子看著東方未明的背影,“她真厲害。”
雪千秋放慢腳步:“她是東方家最厲害的樂師,琴技超過東方攜鈺,位列第一,稱作控音聖手。”
夫子想起什麼,閉嘴不言。
琴音激昂,立佛坍塌,掀起漫天灰塵,夫子抬袖遮面,咳聲彌漫,視線逐漸明朗,洞窟不在,周圍是臨汝舊址。
裝滿茶葉的麻袋倒在地上,三匹馬吃著石縫裡的野草,之前生起的火堆冒著餘煙,流雲遮擋懸在高空的嬋娟,和離開那晚一樣。
鹿元吉坐在石頭上,右腳踩著石頭,他脫下草鞋,腳趾全部紅腫,他拿出藥膏,抹在腳趾上,臉上堆著笑,“看來是哥哥贏了。”
東方霸王望著閉眼的石像,翻身上馬,策馬離開。東方未明、天門滬上、宋佶跟在其後。
雪千秋看向東方霸王望去的地方,只有一輪圓月,什麼也沒有。他拉起雪王,和夫子告別,帶走雪銀舞。
道童拉扯夫子鬢發,“別看了,人都走了。”
夫子拍打道童的手:“我是想問下一場比賽在哪裡?”
道童鬆手,抓起麻袋丟給夫子,“我知道,跟我走。”
躺在地上的河英腳碰鹿元吉:“他們都走了,你們不走?”
鹿元吉右手撐著臉,手肘撐著右膝,笑看河英。河英頭皮發麻,努力往後挪,烏大郎抬腳抵住他的背。
鹿元吉拔下筆戟,慢慢轉動,“你爹說你什麼?”
河英梗著脖子:“關你屁事。”
鹿元吉遞去眼神,烏大郎提起河英,抓住他的後頸,迫使他揚起頭,鹿元吉放下腿,左手捏起河英的下巴,“噓~~,別張嘴。”
河英張嘴,墨絲流進他的嘴裡,“鹿元吉,你?”
筆尖從河英左耳耳垂溜過嘴唇滑到左耳耳垂,墨汁淌成珠鏈,鹿元吉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,挪動鼻尖,落在河英右眼上,畫出一個圓圈,又挪到左眼,畫出十字叉,“嗯~~,這樣才是最漂亮的小孩兒。”
河英眼裡含著淚,鹿元吉松開他的下巴,嘴彎成月亮,“把他丟在這裡。”
烏大郎扔下河英,跟上鹿元吉。紅影落下,提走地上的人。
路上貼滿通緝令,鹿元吉食指輕敲筆戟,繞在筆戟上的墨煙凝成一條線,直指道路盡頭。四道墨影攜著人穿在林間,整齊地落在樹上。底下走來兩位啃饅頭的道士,身後跟著一排幼兔。
左邊的道士扯出一張通緝令,哼了把鼻涕,揉成一團丟在地上。
道童掰開饅頭,塞了根辣椒進去,抬頭看見眼前的人,驟然停止咀嚼。
他怎麼在這兒?
前方橫著一根歪脖子樹,樹上躺著的人全身綴滿花蝴蝶,黑色的筆戟更顯手指修長,“緣牽千裡因一線,沒想到我和哥哥如此有緣,在這裡也能遇見。”
道童、夫子雙雙癟嘴,跨過歪脖子樹。
花蝴蝶翻下樹,走在夫子左側,“半刻不見,哥哥變得沉默寡言,看來以後我可要和哥哥多說話,以免哥哥變成啞巴。”
夫子目光指向樹上的通緝令,“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