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撐地站起,抖落身上蘑菇殘渣,晃悠悠走進石林,沖著空氣打招呼,“你們這是給哪位佛上香?”
“哦——,原來是戰佛。”夫子自言自語,“戰佛是那個,師兄沒跟我說過啊。”
夫子走向深處,望著站立的塑像,“戰佛戰佛,原來是站著的佛,嘿嘿,真有意思。”
“他能看見我們。”雪千秋欣喜,快步走過去,徑直穿過夫子的身體,“!!!”
夫子撓頭,左看右看,這裡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。鹿元吉靠著石柱看書,“我們在遺址裡面,他在外面,他看不見我們。”
雪銀舞:“夫子可以看見立佛,為什麼他看不見我們?”
鹿元吉指著夫子身後的蘑菇屑,“他是中毒,出現了幻覺。”
雪銀舞:“……”
夫子搖搖晃晃,精神抖擻,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微笑,他望著眼前修繕的石像,“我見過你,你是那誰?誰來著?”
“道童,你快回來,夫子癲了。”花花的吼聲穿透石林。
夫子扭頭:“師弟,這裡是佛窟,小點聲兒。”
鹿元吉驟然合上書,與雪千秋對視,他真的可以看見佛窟。
雪千秋再次走到夫子面前,看著他的雙眼,夫子的目光卻穿透他看向身後,雪千秋扭頭,對上東方霸王的雙眼。不,東方霸王不是在看他,她是在看夫子。
鹿元吉把書放進袖袋,拔下筆戟,旋轉變大,背靠石柱,環保雙臂看戲。
二人對視,落葉靜止,夫子的雙瞳矇上藍色,他雙手化劍。匕首掉出護甲,雪千秋看見東方霸王雙手緊握匕首,滿壁的石窟佛像脫壁成真,舉起手中的刀劍。塑像的匠師,祭拜的香客尖叫逃離。
“阿茶。”雪千秋走向東方霸王,徑直穿過她的身體。
!!!為什麼。
雪千秋滯在原地:“鹿元吉,你在夢裡還看見了什麼?”
鹿元吉:“如你所見,她們打起來了。”
卦陣籠罩整個遺址,滿壁的佛像聽從東方霸王號令,圍攻夫子。雪千秋身體穿過夫子和東方霸王,他彷彿不存在。
鹿元吉勸解上前阻攔的雪千秋,“哥哥,你我如螻蟻,莫與神佛鬥。”
我歷經九世,每一次都妄圖改變,這一次也不例外。雪千秋與鹿元吉對視,“即是神佛,又何懼我鬥。”
鹿元吉望著零零散散的雪花,食指輕敲筆戟,筆戟上的墨絲旋繞,“哥哥,你不覺得,這尊立佛很像姬阿茶嗎?”
匠師離去,立佛露出完整的面容,立佛雙眸緊閉,兩側掛著垂櫻,頭上墜著七星額。東方霸王出身戲班,唱戲時穿的戲服和這尊立像相差無幾。立佛睜眼,東方霸王擊倒夫子。
雪千秋:“這尊塑像是為她塑的。”
“哥哥聰明。”鹿元吉不吝誇獎,“過去很多年,我一直以為這是夢,現在看來,這不是夢。”
佛窟不是遺址,是過去,時空流轉,他們回到相同的地點,做相同的事。
夫子站起,化劍的手擦過東方霸王的右耳,割下一縷長發,天門滬上拉住上前的東方未明,“我們看不見也摸不著,你去添亂?”
東方未明甩開天門滬上,抱臂生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