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是喝茶喝多了,來我這兒裝無辜。”鹿元吉開口便是嘲諷,“若不是你派人攔船,到處張貼追捕我的告示,我至於來這荒郊野外受苦?”
東方霸王是讓扶搖張貼抓捕告示,但告示上的人是東方無量,不是鹿元吉,而且告示也只張貼在廣陵,她更沒有派人去攔截鹿元吉,“你和剛剛逃走的兩只鹿是什麼關系?”
鹿元吉心思深,來這兒就遇見精怪,東方霸王難免不懷疑他。
鹿元吉將沉積的怨氣一股腦兒發洩出來,“姬阿茶,你是被北地的黃沙塞滿了腦子?還是廣陵的曲聲迷了耳,失了智?我姓鹿,這兩只精怪就要和我扯上關系?”
“你要演,就給我好好演,若是那一天不小心露出了馬腳,這把匕首會直接插進你的脖子。“東方霸王的聲音灌入耳膜,鹿元吉耳窩發癢,絲毫不肯退讓,輕笑,“惹急了,溫順的鹿也可以咬死人。”
東方霸王:“是鹿咬死獵人,還是獵人殺死鹿,拭目以待。”
“他們兩個何時成仇家了?”鹿元吉是有些惹人厭,但他和東方霸王的關系何時變得這麼差了,直呼其名,夫子實在不解。
道童撐著身體看戲:“恨到極致就是愛。”
夫子:“你又在造謠。”
道童神氣:“有你擋在我前面,我怕誰?”
夫子:“……”
又兇又慫。
雪千秋懶得理會,把滿地的紙屑聚成小山,搬來一塊石頭,用冰劍雕出“啞頌”二字。醉城的一切碎成紙屑,找不到啞頌的骸骨,啞頌因他而死,他不能就此把人忘記。
一腳從他面前踢過,“小山”飄散。肇事者又是一腳,跺踩石頭,嘴裡碎碎念“姬阿茶”,好像腳下的石頭是他口中的人。雪千秋忍住打人的沖動,看在他護著城兒的份上,先不揍他。
“你為何會來這裡?”東方霸王不理會瘋踩石頭的鹿元吉,走到雪千秋跟前問。
雪千秋出廣陵後直奔醉城,遇到鄉野村寨,再到醉城,現在想來,他早就被人盯上了。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東方霸王,換來東方霸王的嘲笑,“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單純。”
雪千秋:“……”
東方霸王:“廣陵和醉城只有一條大道,中間是有一處村落,他們的田地只種茶,不種稻米,你去的那座村子是假的。”
雪王天真的仰著東方霸王:“你怎麼知道村落只種茶?”
“因為那座村子的主人姓東方。”人已經找到,東方霸王就沒有再留在這裡的道理,“走吧,我送你們出去。”
雪千秋走在東方霸王身側,“你專門來這裡找我?”
“嗯。”東方霸王說,“本不想來,但若是你們死在廣陵境內,雪寒歲肯定會找我的麻煩,現在出了廣陵,你們的生死就和我無關。”
雪千秋略顯失望:“原來我們的情誼只限廣陵境內。”
東方霸王:“出了雪域,沒人會把你當成寶,你這招對我沒用。”
雪千秋: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?”
“我去酒樺辦事,想起你應該在醉城,本想找你飲茶,問守城的人,才知道你沒到醉城,派人尋找,知道這裡也有一座醉城,歪打正著。”東方霸王方才細想,她沒下過追捕鹿元吉的通緝令,也沒派人追過鹿元吉,鹿元吉卻跑來這裡,送米的人是故意在同一天送米,在酒樺遇見的醉鬼想必也不是偶然,她倒要看看,藏在背後的人是誰。
夫子撐起身體,介入二人,“山中有事,我和師弟要趕回清風山,就此與各位別過。”
“有什麼事?我怎麼不知道。”道童懵然無知。
夫子不等幾人回答,拖走道童,“我說有事就是有事。”
他之前已經想好,救出師弟就回清風山,現在人已經救出來了,就沒有留在這裡的道理。
“你又在作!”
道童的聲音飄遠,雪千秋收回目光,拉走跟在東方未明身側的雪銀舞,“我們去買米。”
和道童呆久了,雪銀舞學得一些皮毛,“米又沒長腳,它又不會跑,你別急嘛~~”
往前走了百米,遠遠瞧見天門滬上坐在馬上,宋佶靠著樹,手上的動作不停歇,他應該是在給天門滬上畫像。雪千秋走近,腳步聲吸引天門滬上的注意,她扭頭,看見雪千秋身後的鹿元吉、四烏,“你們也在這兒?”
“幾日不見,姨姨愈發貌美了。”鹿元吉嘴甜,天門滬上可不敢承受他的誇獎,這人表裡不一,嘴上含著蜜,心裡放著刀,指不定哪日就被他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