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找到你們了。”頭頂傳來酒神的聲音,眾人抬頭,一團紅掛在洞口,雪銀舞甩出冰封住洞口,“我們快走。”
道童抓起花花塞進布袋,躥起,沖在最前面,跑過轉角又跑回來,腰上的勺、鏟、刀、剪鍋碗瓢盆跟著晃動,身後跟著一群灑酒郎,大喊“師兄,救命!”
紅色的利爪劃破冰層,抓出窟窿,雪千秋凝冰,封住整條長廊,夫子回頭,雪千秋鼻下無血,他變強了。
灑酒郎、頭頂的洞被冰封住,頭頂傳來熟悉的嘲諷,“你們,都得留在這兒。”
夫子化劍的手劈開牆面,挖出一扇窗戶,“我們從這裡離開。”
疾行的腳步聲伴隨著冰裂的腳步聲從左右兩邊傳來,滿身是血的灑酒郎極速靠近,嘴裡嚷著“只有我能離開這裡。”頭頂的冰破碎,酒神尖銳的聲音清晰可聞,“我不要留在這裡。”
道童從窗戶前往下看,離地面至少百米,“師兄,跳下去得摔成肉泥。”
夫子解開挽在一起的長發,甩下窗戶,長長的頭發垂在地面,“順著頭發爬下去。”
“嗯。”道童毫不猶豫,抓著夫子的長發,扶著窗戶,慢慢爬出去。酒神從頭頂跳下,雪千秋將其攔住,夫子雙手化劍,攔住奔來的灑酒郎,“小鸚鵡,你先走。”
雪銀舞不做猶豫,攀上窗戶,抓著夫子的頭發向下。
“你們誰也走不了。”神宮咆哮,劈開的窗戶往中心合上,截斷夫子的長發,雪千秋失聲大喊,“銀舞!”
窗戶完全合上,頭頂砸出冰窟窿,紅衣酒神跳下,長長的指甲從雪千秋臉頰滑過,迫使雪千秋後退,撞破牆面,炸出冰花,直線墜下。
藍色的身影在屋頂穿梭,由遠及近,單臂接住雪千秋,另一隻手撥弄音弦,絃音化將,“千秋,你又欠我一份情。”
“先記著。”雪千秋掙開東方霸王的手臂,落在地上。雪銀舞沒事,東方未明接住了她。
“師兄!”道童仰著頭望著天,夫子被酒神踹下神宮,雪千秋張開雙臂上望,神宮裡鑽出數不清的白鴿截走夫子。
“放下師兄。”道童傻氣地在底下大喊。白鴿群突然燃起烈火,渺小的黑影墜入醉城。道童向著黑影墜落的地方奔跑,面前突然升起一堵牆攔住他的去路。牆從四面蔓延,聚成神宮。
雪千秋頓悟,當時他是墜下了山崖,背後操控的人在他墜落的位置新建神宮。雪千秋抬頭望見站在窗前折紙的灑酒郎,是他。
那天擦肩而過的人。他才是背後的操控者。根本不存在神廟,也不存在神宮,更不存在嗜火靈。這座城是他建立的,他禁火,完全是因為這座城是紙做的。
頭頂上的人雙唇勾起,勝券在握般凝著雪千秋。
一音破紙樓。東方未明松開雪銀舞,踩著紙牆往上。雪銀舞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,雙眼泛桃心。橫來的一隻手擋住她的視線,拽著她走向道童。
燃燒的白鴿墜城,紙砌的醉城燃成火海,東方霸王被酒神纏住,東方未明應對灑酒郎,雪千秋降雪,淹沒醉城。
大雪阻止不了火勢蔓延,雪千秋、雪銀舞、道童奔走醉城,尋找夫子和鹿家人、雪王。
道路不斷變化,幾人迷失方向,雪千秋凝冰為劍,劈開擋路的紙牆。藍色的符陣蔓延至腳底,黃色的經文穿透整座城,道童竊喜,“師兄還活著。”
符陣旋轉,雪千秋腳下生出冰盾護住三人,刀刃從符陣卷出,削城為屑。
漫天的紙屑和雪混在一起,分不清是雪還是紙。藍色的雙眸點亮晨曦,破曉的一線天襯在夫子背後,紅色的雙眸褪去,大雪即停。
“師兄。”道童奔向夫子,一把抱住他,“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。”
“餓~~”夫子軟綿綿倒在道童肩頭。
東方二人的曲聲戛然而止,雪銀舞拉動雪千秋的衣袖,指著殘月上掠過的鹿影,“九色神鹿。”
雪千秋扭頭,鶴伴神鹿,兩只九色神鹿踩著紙鶴從殘月上穿過。他們才是真正的九色神鹿。
存在於鄉野傳說的九色神鹿真的存在。
“二位哥哥,打得可真熱鬧。”鹿元吉話裡帶刺,雪千秋回頭,鹿元吉的衣服更破了,可能是被符陣裡的刀刃割破的,他面前的雪王卻毫發無損。
雪千秋:“衣服我賠你。”
鹿元吉挑動右邊眉毛:“還是哥哥大方。”
冰冷的匕首橫在鹿元吉脖頸。不扭頭,只聞氣息,鹿元吉也知道這是誰,愉快的心情一掃全無,咬牙切齒,“姬阿茶!”
“你怎麼在這兒?”東方霸王記得鹿元吉走水路離開廣陵,他的船怎麼開也開不到這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