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:“……”
從剛才召火,夫子就發現自己和從前有些不一樣,好像比之前更強了。
“你來這裡做什麼?”
鹿元吉挑眉:“守株待兔,等來了哥哥。”
夫子:“……”
跟他說話永遠佔不到便宜。
“雪域人死後都會化成雪,這些落塵樹可以留人殘魂,哥哥死了,漫天雪花,我來這裡瞧瞧,看有無法子留下哥哥的魂。”鹿元吉像慵懶的小貓,半垂著眸子,“偏巧懷安哥哥你來了,瞧瞧,哪棵樹合適,給哥哥的牌子掛上去。”
道童翻白眼,這人分明知道雪千秋沒死,誠心咒人死,“小乞丐,還錢。”
“錢,我是沒有的。”鹿元吉攤開雙手,展示身上的破爛衣服,“小師父瞧我身上哪件東西值錢,拿去便是。”
道童指著鼻子罵:“無賴,你休想賴掉,就算追到鉅鹿我也要把錢要回來。”
“我在鉅鹿等著小師父。”鹿元吉撐起身體,從二人身邊經過。
離家幾個月,鹿元吉也見識過各家的本事,再呆下去只會徒增煩惱,今天,他要帶著他那不成器的哥哥回府,在離開前,他還有件事要做。
雪化,街上的鋪子重新開張,打鐵鋪子濺出火花,露臂的鐵匠錘打鐵器,“紅衣乞丐”遞上圖紙,鐵匠放下錘子,接過圖紙,十分為難,“大人,這東西我們做不了。”
鹿元吉:“沒讓你們做,只是給你們看看。店裡有無精鐵?”
做生意這麼多年,還從未遇見過像他孤傲的人,“大人,您在開什麼玩笑,精鐵只有官家才有,我們這些小鋪子,怎麼會有精鐵。”
“沒有就算了。”鹿元吉放下圖紙,取出身上僅有的一枚金葉遞給鐵匠,“鋪子借我半日。”
“王八蛋,他有錢也不給我。”躲在籮筐後的道童瞧見金葉,大罵。
“噓——”夫子按住道童,靜觀其變。
鐵匠笑呵呵地接過金葉,按照吩咐洗淨冶鐵爐,按照圖紙雕刻模具。鹿元吉摘去身上所有銀器,丟進爐子裡,熔成銀汁,倒進模具裡鑄成初型。鐵爐的火烤得人汗水直流,鹿元吉脫去外衣,光著上半身,翻開模具,取出銀器。他顯然對銀器不滿意,接過鐵匠遞來的錘子,一錘一錘錘打改型。
上天給了鹿元吉一張濃烈的面孔,又給了他一具誘人的軀體,落下的鐵錘錘在路人的心上,鐵匠鋪擁滿湊熱鬧的人,躲在簸箕後的夫子、道童被擠到前面。鹿元吉眼眸不抬,認真打磨銀器,“懷安哥哥這是對我上了癮,賴上我了?”
夫子真的很想把他的嘴縫上,“坦胸露背,小心將軍請你喝茶。”
鹿元吉取下頭上的藤木鹿冠,摘下其上的玉石,一顆顆鑲在銀器上,“懷安哥哥一身茶氣,將軍府的茶哪裡比得上哥哥你泡的。”
夫子:“……”
就不該和他鬥嘴。
鹿元吉鑲好玉石,又解開藤木,編製成木盒,剛把銀器放進去,圍觀的人群散開,扶著大刀的扶搖站在面前,“衣不蔽體,擾亂治安,把人帶走。”
整個王府都知道鹿元吉的身份,沒有東方攜鈺的授意,扶搖哪敢動手,鹿元吉收起木盒,“懷安哥哥這張嘴是開了光啊。”
這也能怪我?夫子看著被押解的鹿元吉,“一路走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