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靠著道童:“錢沒有,不如以身相許吧。反正我們朝夕相處,你該看的也看了,我長得也不賴,身材也不錯,你不吃虧。”
“滾。”道童嫌棄,推開夫子,“誰會喜歡你這種髒兮兮的乞丐,白送給我我都不要。”
“師弟,再給我買身衣服,嗯?”夫子爬起,攬著道童的肩。
“休想花我的錢。”道童抓緊錢袋,甩開夫子。
“哎——我的傷口。”夫子捂著左腹裝柔弱。
道童大罵:“死茶,你的傷口在右邊。”
“哦。”夫子捂著右邊腹部,眨著星星眼,“師兄下手太狠了,我流了好多血,我嘴唇都變白了,你給我買點補品補補。”
道童:“……”
攤上這樣的師兄是他的宿命。
商鋪開著,道童和夫子進去,夫子挑選衣服,道童拿了雙鞋穿上,抬頭看見鹿元吉從眼前經過,他拽出夫子,指著遠去的人,眼神交流,決定跟著。
鹿元吉這人古古怪怪,知曉各地大小事,雪家、東方家卻查不到他的身份,不帶四烏,一個人出來,肯定不幹好事。
鹿元吉唇角上挑,兩個小尾巴~~
穿過長街,回到落塵河堤,鹿元吉的身影隱進樹中消失不見,風吹得樹上的木牌搖晃,低沉的“問候”縈在耳邊,捂住耳朵也難抵擋,木牌嘲笑他們膽小,道童藏在夫子身後,剛剛進來,這裡還很寧靜,鹿元吉來了,木牌就開始吵鬧,這人肯定又在做壞事。
樹枝抖落積雪,砸在二人身上,道童捂著耳朵,“你們安靜點,再吵,我讓師兄一把火燒了你們。”
道童的罵聲傳進鹿元吉耳朵,他仰著樹上的木牌,“各位的脾氣何時變得這麼好了?”
頭頂的樹枝搖晃,鹿元吉側身躲過積雪,聽著道童的叫聲撣去身上的殘雪,摸出袖袋裡的面具,放在樹杈上,“把它藏好,任何人都不能找到它。”
“當我們這兒是你丟垃圾的地兒。”一根樹枝懸在鹿元吉脖頸,憑借聲音,鹿元吉猜到她是誰,“多年不見,姐姐容顏依舊。”
“多年不見,茶味是一點也沒減少,演上癮了。”
鹿元吉會心微笑:“今天來得匆忙,忘記帶茶了,下次再給姐姐帶茶。”
樹枝收走,身後的人說:“你鹿家的茶可以苦死人,不喝。”
鹿元吉:“姐姐已經死了,喝我的茶又怎麼會覺得苦呢?”
身後的人被逗笑,卻又在剋制,笑得哼哼的。鹿元吉回頭,人卻不見了,看著眼前刻字的木牌,“他來了,姐姐不打算見見。”
木牌上刻著“雪自野”三個字,她沒有回應,鹿元吉明瞭,雙手作揖,“姐姐安好,下次帶茶來看姐姐。”
鹿元吉側目看向被樹枝包圍的面具,穿進小道,落塵樹自然後退,讓出一條道路,正好目睹夫子手上竄起半米高的大火。
出夢境後反倒是變強了,有意思。
“懷安哥哥,這樹上掛著的可是廣陵歷代將士,你燒了它們,東方攜鈺可是會將整座清風山鏟平。”
聞聲看過去,鹿元吉倚著樹幹,身上紅衣更破了,臉上掛著幹掉的血跡,這個角度和他身後的高聳的石像格外相似,石像塑造的人是林間的野豹,連捲曲的發尖都透露著野性。這人則是林間的野貓,全身上下透露著精緻,破破爛爛的衣服也難掩其貴氣,外表看著溫順誘人,實則野性難馴,摸不準他何時會撲上來,不愧是父子。夫子吹滅指上的火,無意掀起一陣微風,吹散鹿元吉鬢邊的碎發,“懷安哥哥何時學了這些勾人的小心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