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雪千秋,是一個和雪千秋長得一樣的人。
他隔出冰盾,阻擋前來阻攔他的瞭然,他走出空門,雙眼對上鹿元吉。
散著寒氣的手中握著冰凝成的劍,他抬手,劍劈下,鹿元吉抬手抵擋。
道童扛起夫子奔向門口。冰從腳下蔓延,封住房門,道童剎住腳,背後一股暖流,身上的人氣息微弱。“師兄,你再支撐一會兒,大師兄很快就能救你。”
鹿元吉看向空門,夫子正要松開手,瞭然離他們只有一步的距離,只要瞭然阻止他們,改變過去,夫子就能活過來。
鹿元吉分神,冰劍擦過他的筆戟,刺穿他的手心,冰劍上滴著血,和雪千秋相似的人毫不留情地推開鹿元吉,抽出冰劍、沖向道童。
道童護著夫子,大喊:“大師兄,救命。”
空門內,瞭然拍開鹿元吉、雪千秋,沖出門,抓住那人的衣襟,把他扔進空門,空門逐漸縮小,那人站起,與瞭然對視,直到空門關閉。
地上的血倒流,回到夫子的身體,被血染紅的道袍褪色至原本的顏色,裸露的傷口癒合。
空門關閉,道童靠著門喘氣。
鹿元吉無瑕顧及滴血的右手,看向瞭然,質問,“他是誰?”
瞭然毫不避諱:“雪千秋。”
鹿元吉更加茫然了,到底有幾個雪千秋!
道童站起來,摸出一瓶藥,塞給鹿元吉,“看在你幫我救師兄的份上,這瓶藥送你了。”
鹿元吉這才想起自己受傷了:“道長食言了。”
此前瞭然承諾,會困住是精怪的雪千秋,可今晚,入夢的雪千秋會幻萬物,學人招式,他才是精怪。
“我從不食言。”瞭然踢開擋路的夫子,化去封住門的冰,出門。
忙了半宿,道童也困了,抬手拍嘴打哈欠,“小鹿公子,大師兄言出必行,他答應你的,都幫你做到了,我累了,明日再見。”
思緒、回憶貫通,鹿元吉站在原地,“雪千秋是巫巫的第三隻眼。”
越來越有趣了。鹿元吉用嘴咬開藥塞,把藥粉倒在傷口上,扯下掛在頭上的紅紗,裹緊傷口,靠著桌子坐下,倚著牆,睜著眼,身軀一動也不動,睡了過去。
更聲催人醒,百道夫子全身痠痛,手摸著地板,我怎麼睡在地上。
“本以為要吃席了,結果人沒死,懷安哥哥,你欠我一頓席。”
聽這聲音,就知道是鹿元吉。昨夜的噩夢猶在眼前,夫子摸著癒合的地方,是師兄救了他。
“懷安哥哥,昨日為了救你,我這手可是廢了,餘生,你可要對我負責。”鹿元吉抬起包紮的右手,那雙勾人的眼睛秋波蕩漾。
鹿元吉臉上不沾一點妝黛,眼神卻比勾欄裡的魁首還要勾人,夫子斷定這人上輩子是個魅惑人心的魅妖,可惜這只魅妖入不了他的眼,“得了吧,若不是你惹事,我也不至於受傷。”
鹿元吉:“懷安哥哥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於我,真令人傷心。”
躺了一夜,口渴,百道夫子起身走到桌前倒水,“你昨日不是走了嗎,怎麼又回來了?”
“這就要問千秋哥哥了。”鹿元吉看向停在門口的人。
雪千秋面色疲憊,手裡提著布袋,腳邊散著掉出來的藥材,看樣子,是尋了一夜的藥材。
聞聲轉身,夫子好奇,“千秋,你這是去做什麼了?”
見夫子安然無恙,雪千秋放下藥材,退出房門,“這是小師父要的藥材,勞煩夫子轉交給他。”
“好。”夫子應下,轉頭問鹿元吉,“這件事和千秋有什麼關系?”
鹿元吉看著雪千秋離去的身影,眼神冷漠,“哥哥騙走了四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