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的心思不定,臉上的面容換成另一張臉,他瞧見鹿元吉異樣的眼神,抬手摸臉,陌生的五官讓他心慌,不論如何,鹿元吉不能留。
雪千秋恢複本來的樣貌,瞳孔繞著的一圈紅色讓他看上去格外恐怖,指甲蓋大小的雪快速落下,地面震動,雪球從四周碾過來。鹿元吉罵了聲“該死”,筆戟觸地,身體倒立,躲過一劫。橫來的一腳踹在他的腹部,鹿元吉摔倒在地,在地上連續翻轉,躲過碾來的雪球。偏偏雪千秋緊追不捨,一腳踩中他的胸膛,化劍的手劈下,鹿元吉覺得這人是瘋了,雙手握緊筆戟抵擋,右腳上踢,踢中雪千秋的脊背,抓開他的腳逃脫。
肩膀還是被劃破,鹿元吉不信,今日要栽在在這裡,他快速揮筆,畫下數位墨枷,幫忙抵擋滾來的雪球,他則專心對付雪千秋。
“阿切~~”黑夜中,屋內長滿冰牙子,雪花積滿地,百道夫子蜷縮在角落裡,閉著眼揉鼻子,“怎麼這麼冷。”瞭然推開房門,走到床前,抬腳將床上的人踹下地。
一摔入夢境,百道夫子坐在地上,看著碾過來的雪球,騰地彈起,躲過雪球,“這是什麼地方?”
耳畔傳來瞭然的聲響:“鹿元吉營造的夢,雪千秋在裡面,把人帶出來。”
“他們怎麼又打起來了!”百道夫子跑著躲過雪球。
黃色的經文懸在黑夜,雪球驟然停住,百道夫子剎住腳,這是師兄在唸靜心決,得快點把他們找到。
比人還高的雪球上裹著人,百思道夫子挨個檢視。雪球是兩個夫子高,裡面的人偏偏在頂上,夫子夠不著,只能跳起來看,一瞬間無法辨認其中的樣貌,夫子嘆了口氣,“腿長。”
夫子的雙腿長長一倍,他掀開亂糟糟的長發,露出底下的臉,“千秋!”
不對,他不是千秋。他雖和千秋長得一樣,頭發留著墨痕,這是鹿元吉畫出來的墨枷。墨枷被裹進雪球裡,看來鹿元吉也沒討到好。
周圍都是裹著人的雪球,百道夫子逐一檢視,都不是他要找的人。
這樣找下去,得到什麼時候。百道夫子手心著火,融去雪球,裡面的人掉在地上,看上去還活著。
“複位。”百道夫子雙腿變短,蹲在墨枷面前,“你有什麼辦法找到他們?”
在雪球裡裹了太久,墨枷雙臂發顫,雙眼裡充滿防備。百道夫子拂起墨枷,“放心,我是來制止他們的,你告訴我,他們在什麼地方?”
墨枷推開夫子,踉踉蹌蹌走向黑夜。
百道夫子內心:“性格倒是和千秋很像。”
百道夫子追上去,觀察墨枷。
面容和雪千秋一致,光著的雙腳踩進雪裡,腳背上留著殘留的墨跡,垂在黑紗中的手指上也留有墨跡,瀑布一樣的長發垂至腰際,衣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,栩栩如生,不得不說,鹿元吉的畫功厲害。
“再看,我把你的眼睛挖下來。”墨枷停住腳,微微側頭。
“自作多情,要不是你的主子惹了麻煩,我還不想過來呢。”百道夫子從墨枷身邊經過,“別磨蹭,走快點。”
黑色的身影從身邊掠過,百道夫子回頭,墨枷已不見蹤影,“跑這麼快。”
困在雪球裡的墨枷全部化成墨水奔向一個方向,百道夫子追著墨水,遠遠看見有兩人在打鬥。墨水流進鹿元吉手中的筆戟,他揮筆畫下牢籠,關住雪千秋。還不及高興,雪千秋幻成雪花從籠子裡出來,鹿元吉怒斥一聲“難纏”,緊接著他就被雪千秋踹出三米遠。
停住的雪球炸開,從四周灌來,眼看鹿元吉就要被掩埋,百道夫子大喊,“道法印我心,世間任我行,萬物暫停。”
藍色的八卦陣以夫子為中心,往四周蔓延,灌來的雪花停在空中,鹿元吉趴倒在地,雪千秋站在鹿元吉面前,化劍的左手舉起,馬上就要劈下。
百道夫子呼了口氣,走到兩人面前,插著腰,“你們兩個除了打架就沒點其他事了嗎?”
腹部發出腸鳴聲,晚上吃太少,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,百道夫子展開雙臂,默唸道法,“繩化。”
兩隻手臂保持手臂的形狀,變長變軟,像繩子一樣垂在地上,百道夫子左、右手各抓住一個,捆住二人,仰天大喊,“師兄,帶我們出去。”
夢境外,所有事物定格在原地,瞭然無聲嘆息,“學藝不精。”
“師兄!”百道夫子再喊了一聲,無人應答,“不會睡著了吧。”
瞭然雙目失神,額間的鶴尾紋變得血紅,他暗罵“混蛋。”
空中停滯的雪花緩慢移動,百道夫子驚愕,“這麼快就不行了!”
左邊垂著頭的人眉頭緊鎖,瞭然閉目,驅趕腦中的思維,重鑄道法,雪花暫停。就在方才,雪千秋侵入他的思維,利用他解開道法,瞭然解開鹿元吉。鹿元吉驚詫地看著捆在身體上的手臂,對上百道夫子的雙眼,“哥哥倒是來得及時。”
都這個時候了,他還有心情玩笑,百道夫子越感饑餓,擔心道法支撐不了多久,“別愣著了,收走夢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