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人眠,惡夢連連
黑夜人眠,惡夢連連,床上的人滿頭大汗,床邊的人抱臂欣賞。夜風灌進房間,掀起紅色衣衫,驚醒床上之人。
窗外一片黑色,墨香充斥良夜,雪千秋下床,走到窗前,拉上窗戶。扭頭看見床上躺著一人。
!!!他躺在床上。
這是夢!
桌椅淹沒在紅色的泥土裡,天驟然變亮,雪千秋下意識抬手遮眼,再放下手,寒風呼嘯,疾風颳著臉龐,地上散滿殘肢。
這只是夢,醒過來就好了。
雪千秋閉眼,深吸一口冷氣,用力掐手臂。睜眼,還是剛才的情景,沒有任何變化。
這是怎麼回事?
“哥哥是害怕了。”熟悉的聲音貼著後背傳來。
又是他。
鹿元吉。
雪千秋頭微側,左手反握生出的冰劍,刺了過去。
“呵~~”鹿元吉手指夾住冰劍,兩頰的梨渦引人醉,“我盛裝來見,哥哥卻對我刀劍相向,真令人寒心啊。”
從失去記憶來,再見到鹿元吉,雪千秋就對他沒有好感,今夜入夢,厭煩程度更是極速上升。雪千秋用力抖動劍柄,彈走鹿元吉的手指,劍指著他。
鹿元吉不慌不忙:“哥哥若是想把我留下,一句話的事而已,也犯不著用如此卑劣的手段。”
雪千秋聽著不適,劍尖向前,面前的人不翼而飛,鹿元吉的聲音躥到身後,“哥哥,我不想與你結怨,你只需要交出四烏,今日之事就此作罷。”
入了他的夢,還威脅他,雪千秋就沒見過比他還能說的人,轉過身,躍過去。鹿元吉跑得快,再次轉到雪千秋身後,“哥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。這是我創造的夢,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。”
背後遭了一腳,雪千秋身體向前,腹部被一隻手接住,雪千秋只看見模糊的身影抓著他連續撞在地上,手中的劍撞成碎片,飄起的冰渣子彈到臉上,身上的人極度氣憤,“上次交手,未能讓哥哥得到教訓,今日,我便讓哥哥終身難忘。”
痛感讓雪千秋雙目充血,他左手化劍,逃避掃過,鹿元吉及時鬆手,肩頭還是被劃傷。
雪千秋左手指尖掛著血,站起,與鹿元吉對視。
“我一直以為我猜中了你是誰,現在看來,我對你的瞭解還不夠深。”鹿元吉拔下頭上的筆戟,順時針方向轉動,筆戟變大,他握緊筆杆,撒下墨水,周圍的環境即刻改變。白日被黑夜取代,伸手不見五指,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。
桔紅色的火焰撲閃而過,和那晚的情形一樣,雪千秋站在原地,扯下一根頭發,吹了口氣,頭發變成發光的百靈鳥,照出一張白的發紫的臉。
對面的人黑白兩色,和他長得一樣。雪千秋見識過鹿元吉畫墨成人的本事,猜到眼前的人是他畫出來的墨枷。
墨枷伸出的手,指甲上塗滿黑水,隨意勾勒的墨色紗衣隨著他的動作揚起,指背上殘餘的墨線逐步靠近雪千秋的喉嚨。
雪千秋身體後仰,化劍的左手穿過墨枷的身體。抽劍,墨枷倒地,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墨水,墨水滲進黑夜,連同他一起消失。
鼓掌聲從正前方傳來,前面若隱若現站著一人,雪千秋手心凝霜,擲出去。
重物倒地,鼓掌聲又從身後傳來……同樣的身影,分佈在他的周圍,將他圍困。
數不清的墨枷一層又一層,冰牙子沖出地面,刺穿墨枷的身體。
“哥哥除了這招就沒有別的招數啦?”等待許久的聲音從右後側傳來,雪千秋拔下一枚冰牙子,擲向身後。
冰碎裂,特殊的香氣靠近,雪千秋抬手,攔住劈來的筆戟,鹿元吉目光向下,“哥哥,你的動作還是慢了些。”
地下長出樹藤,纏住鹿元吉的雙腳,快速往上攀沿,鹿元吉抽身退後,樹藤鑽進地底。
雪千秋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,這是怎麼回事?剛剛他不過是有了這個念頭。
鹿元吉觀察入微:“哥哥離開煢羊城之後就有些不對勁,看來哥哥也不知道地上為何冒出樹藤。我可以告訴哥哥,在蜀楚賽場,有一位能幻萬物的精怪,只要他雙眼所見,他就可以學到他人的本事,樣貌,剛剛哥哥雙手化劍,是百種道法中的一種,起初我以為,是兩位哥哥交好,你學了道法,現在想來,不過是鳩佔鵲巢。”
雪千秋對鹿元吉所說的完全陌生,他記得夫子說過,蜀楚賽場時鹿元吉並不在,他怎會知道蜀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