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千秋皺眉,神思從未出過差錯,他沒撒謊!
雪千秋不信,他再次詢問,得到的依舊是相同的答案。
他真的是鉅鹿人。
“咯咯——”鹿元吉雙眸上挑,肆笑,雪千秋這才意識到他上當了。
“兩位哥哥可真是水火交融,你儂我儂,他連這個都教給你。”鹿元吉伸手抓住雪千秋的手臂,“可惜呀,這個對我沒用。”
話音落下,雪千秋被摔出花船。
冰封河面,花船停滯。鹿元吉丟掉毛巾,與黑夜裡的人視線交疊,“哥哥,上次賞月,你我也是這般,今日,我可要好好陪陪哥哥,以後再逢圓月,哥哥便會想起我。”
鹿元吉抽下筆戟,往順時針方向轉動,筆戟變大,光腳跳下花船……
二樓的窗戶拉開,百道夫子打著哈欠,他們兩個還有完沒完。
屋頂傳來熟悉的聲音,“冰裂,水走。“
冰裂成屑,水推花船,比剛才的速度還要快上數倍,遠遠甩開水面上打鬥的兩人。百道夫子探出上半身,望向屋頂,“人呢?”
屋內傳出重物落地的聲響,百道夫子回頭,瞭然躺在他的被窩裡。
“師兄!“百道夫子想起仙宮的事,跑到床邊,“師兄,我有事要問你,仙宮內困住的人是誰?”
瞭然拉上被子,“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。”
百道夫子陷入沉思,他一直以為當年雪千秋失蹤後回了雪域,蜀楚再見的是同一個人,現在想來不是,“有兩個雪千秋?”
“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。”瞭然閉目,“離開時把窗戶關上。”
白日時,夫子已經決定好要走,現在知道答案,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。
他本不想來這裡參賽,走的時候著急,也不知晾的茶收了沒。
百道夫子走到窗戶前,拉好窗戶。
一夜之間過了渡水,駛進利川。晨曦破曉,被風捲走的花瓣落在甲板上。岸邊粉紫色的落塵花映得水面發紫。兩個濕淋淋的身體一前一後翻上花船。
術守和四烏站在兩側,手裡分別端著冒著熱氣的薑茶,幹淨的衣服。鹿元吉從術守身邊經過,端起薑茶,一飲而盡,由著四烏去除身上的衣服。
術守退避,鹿元吉卻毫不避諱身後的人,換上幹淨的衣服。
新衣服是招搖的玫紅色,款式和紫色的那件相差無幾,衣服上的金色的暗紋襯得他像發光的紅鯉魚,照樣是敷上面紗,戴上臉鏈,一身繁瑣的裝飾,比昨日看見的舞姬還要搶眼。露出的雙眼不故作嬌媚也極盡勾人。若不是知道這身皮下的人是個男的,定會以為他是哪家花樓的魁首。
“哥哥看夠了嗎?”鹿元吉背對著詢問。
昨夜兩人落水,還未動手,便被捲起的浪沖到船後,一夜追趕,才趕上花船,雪千秋是筋疲力竭,無心回應鹿元吉的調戲,全身蒙著一層火霧,烘幹衣服、頭發。
術守和一眾舞姬端來早點,擺滿桌子,四烏收走打濕的衣服,再來時領來雪王、雪銀舞。
雪王的衣服換過了,雪千秋記得他沒給城兒買這樣的衣服。
“雪團子,過來,都是你愛吃的。”桌邊的鹿元吉端起一碗豆花兒,“放了桂花。”
“哇——謝謝漂亮哥哥。”雪王靠著鹿元吉坐下,接過他手裡的豆花。
雪千秋懷疑地站在原地,現在的鹿元吉眼中皆是真誠,沒有弄虛做假,和昨日的裝模作樣彷彿不是同一人,此前將他打傷,又費力討好,他到底是誰,所作為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