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魂不散。鹿元吉與雪千秋拉開距離,“領主這麼快就把事情解決了?”
“弟弟何必與我這般生疏。”雪千秋抓住鹿元吉的手腕。
“領主,我們今日是第一次見面,倒也不必如此熟絡。”鹿元吉抽離身體,“領主還是自重為好。”
自重?鹿元吉嘴裡居然能說出這兩個字!太陽打西邊出來了。
雪千秋就不信這人可以一直演下去,“弟弟往日總是哥哥、哥哥的喊,怎麼今日見了,反倒自持起來了。”
“哥哥只是鉅鹿的禮稱,領主不可當真。”鹿元吉分明一副想要逃跑的模樣,“我是第一次出鉅鹿,不知世俗對這一稱呼的誤解如此之深,領主以後直呼我為元吉即可,我要去找兩位哥哥了,告辭。”
鹿元吉即然能來到這裡,就知道回去的辦法,雪千秋才不會輕易放他離開,“我對這裡熟,我帶你們去找他們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鹿元吉沉著臉,腳步加快。
雪千秋倒是不急,慢悠悠地走著,瞧見東方霸王和鹿元吉站在一起。可惜離得太遠。聽不清二人在說什麼。
原來他們在這裡就見過。
按照事情的發展,伊尼、斑龍會進城,只要在城中等待,不怕等不到鹿元吉。
剛進城,就看見伊尼、斑龍在和夫子打鬥,雪千秋幻成東方未明的模樣,坐在夫子的位置上,同身側的人說話,“你不喜歡這幅面孔?”
傳聞,雪域兵敗,少不了東方家的手筆,而東方未明的父親,是當朝宰相。當年雪域向朝廷求兵,東方神甫向上獻言,無人相助雪域。
眼前發生的事都曾經歷過,身側人的回答不出左右,和他當年說了相同的話……樹根從地底鑽出,剛到門口的鹿元吉發覺事情不對,立即掉頭,雪千秋緊跟上去。
“領主,你我可真是有緣啊。”鹿元吉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雪千秋快人一步,攔在鹿元吉前頭:“原來弟弟也這麼覺得。”
桃枝肆掠,鹿元吉可不想留在這裡,“領主一直追著我,可是有要事?”
雪千秋:“不得不說,弟弟演技是真好。”
鹿元吉:“領主有話直說,無需在這裡廢話。”
他這般坦率,倒是出人意料。雪千秋堅信鹿元吉在演,“我有個禮物要送給弟弟。”
樹根從地下鑽出,裹緊鹿元吉、四烏。
石門十年,雪千秋也等了十年,望著滿樹的桃花,“這個禮物弟弟可否喜歡。”
樹裡的人被層層樹根包裹,記下外面的說話聲,暗自立誓,此仇必報。
滿林的桃花,雪千秋腳步輕盈,驟然停下,望著頭上搖搖晃晃的綠藤“蜂窩”,彈出一枚雪霜。
“蜂窩”搖得更厲害了,裡面罵罵咧咧,雪千秋笑得正歡,腳步聲臨近,雪千秋躲在樹後,“蜂窩”意料之中的下墜,所有的事都在意料之中,雪千秋潛入地底,抬起面前人的下巴,重複之前聽過的話,“僅僅七年,你就忘記了你是誰?”
換來怒吼,“你給我滾出去。”
神思中斷,雪千秋離開地底,靜待事情發展……血腥味彌散,一人倒在血泊裡,雪千秋走過去,抱起地上的人出賽場。
剛出來,就遇見瞭然。瞭然神情淡然,“不許放在我房間。”
雪千秋掉頭去到對面的房間。
七年,夫子的房間竟然沒有多大改變,被褥破洞沒有縫補,只能稱作“清貧”。雪千秋把人放在床上,處理好傷口,從廚房裡端來早就熬好的粥,再去前院尋找鹿元吉。
觀門口的鹿元吉瞧見雪千秋,像老鼠見了貓,快速逃走。雪千秋恰好捕捉到他倉皇的背影,“以後我們還會相見。”
道童辦事利落,做好飯菜,熬好藥湯,遇見來取藥的雪千秋,“你是……”
兩個雪千秋,道童有些糊塗,分不清該喝藥的是誰?
“這是我的藥。”雪千秋端起棕褐色的藥仰頭飲盡,“一個月後,瞭然要帶你出遠門,你早些準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