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胃裡突然一陣翻滾,百道夫子止不住幹嘔,鹿元吉嘴角彎得可以蕩鞦韆,放下粥,故作關心,“道長哥哥傷勢嚴重,連粥也喝不下,道長哥哥可要好好休息。”
百道夫子:“……”
師弟,你在哪裡。
夜色襲來,四烏割來茅草,鋪在地上,搭上坊內的破布,做成簡易的床,供雪王休憩。鹿元吉坐在戲臺邊上泡腳,瞧見漂浮在水面的棗片,百道夫子繼續幹嘔。
他就是故意的。
晝夜替換,百道夫子不敢再吃鹿元吉遞的食物,只能吃些野菜,等到第三日,終於能起身走動,背上的傷隱隱作疼,沒有食材療養,夫子的臉色依舊蒼白。雪王等了三日,依舊沒有雪千秋的訊息。
再耽擱,就不能在賽事前趕往廣陵,顏悅多次看向鹿元吉,卻不開口。鹿家人過得愜意,樹下乘涼,閑時煮茶,不為萬事愁。
放羊的牧童在村口張望,雪王招呼他過來,牧童防備地問詢這裡是否有一位叫“百道夫子”的人。鹿元吉慢飲茶水,眼角餘光留意牧童。
雪銀舞熱心,引著牧童進厝坊,牧童瞧著屋內的人一身道袍,掏出懷裡的布包,取出裡面的音弦,“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。”
“冰冰開竅了,終於捨得給我解開了。”百道夫子欣喜的接過音弦。
牧童:“要想知道其他訊息,要給錢。”
冰冰還有話要對我說?百道夫子摸完全身,也沒有摸出一枚銅錢。
“給你。”雪銀舞拿出碎銀遞給牧童,“兩位姐姐還說了什麼?”
牧童:“黃金屋,望炊煙。”
雪銀舞不解:“黃金做的房子了,怎麼捨得起爐生火。”
牧童只是來傳話的,收了錢就走,不肯多說一個字。
小小的一根音弦居然能在十裡之外控制人,百道夫子拉扯音弦,身上奇跡的沒有收緊。奇怪,難道只要冰冰拆了音弦,身上的音弦就解開了?
百道夫子再次拉扯音弦,音弦驟然收緊,變得筆直。雪銀舞食指撥弄音弦,奏出樂聲,音弦一端延長,直奔屋外。百道夫子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。雪銀舞跑出屋,望著不見尾的音弦,“夫子,音弦跑得好遠。”
音弦不是我身上的。百道夫子頓悟,出門循著音弦走。樹下的鹿元吉緩慢揮筆,他數著夫子的腳步默唸“一,二,三,倒。”
地上無故多出一隻墨手,絆倒夫子,不省人事。
雪銀舞驚呼:“夫子!”
顏悅聞聲趕來,弓起食指放在夫子鼻下,確定他還活著,“夫子本來就有傷,這幾天沒吃好,可能是暈過去了,我們把他扶進去。”
雪銀舞和顏悅扶著夫子進屋,把人放在戲臺上,回到廚房找出所有的食物做飯,等著夫子醒來。
鹿元吉打著換藥的名義關心夫子,拆開他的手,卻沒找到音弦,延長的音弦,也一起消失了。
“為什麼要這樣做?”龍女不知何時出現。
鹿元吉捏碎藥膏,“你留在這裡就是為了質問我?”
龍女:“你可以容忍我的存在,為什麼不能容忍他的存在?”
黑夜突降,龍女看不見鹿元吉的存在,聽不見任何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