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霸王揭開鍋蓋,鍋裡正煮著仙草,“鹿元吉,仙草要用朝露烹煮。”
“小茗家種滿花花草草,朝露嘛,隨便一取,便是一汪。我瞧姐姐幸苦,便自作主張烹了這仙草。”鹿元吉把手裡的茶盞往前遞,“諾,我已經喝了半盞,剩下的半盞留給姐姐。”
東方霸王拳頭緊握,嘴角掛著微笑。。
鹿元吉:“新茶煮好還要一盞茶的時候,姐姐願意等也無妨。”
在這裡已經耽擱了幾日,路途遙遠,後面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,東方霸王急於趕回廣陵,一刻不願意等,接過茶盞一仰而盡。
鹿元吉掃過東方的脖頸,雙手撐起身體,拔下頭上的筆,在指上轉動一圈,筆戟變大,在鍋裡攪了一圈,吸滿茶汁。鹿元吉握緊戟柄,抖去多餘的茶汁,“三郎,把剩餘的茶水潑在厝坊。”
東方霸王:“你方才不是說還要一盞茶的功夫才煮好嗎?”
鹿元吉笑意盈盈:“姐姐猜對了,我騙了姐姐。”
東方霸王:“……”
熱騰騰的茶水潑在厝坊上,厝坊顫粟低泣,停止轉動,鹿元吉進到厝坊,揮舞筆戟,撒下茶汁。潑到茶汁的茶客驟然清醒,驚呼“我怎麼在這裡!”
質問聲四起,回憶起過去的人丟掉茶盞,慌亂跑出厝坊,宋佶根本攔不住,“大人別走啊。”東方霸王趁亂把茶汁灑在桃樹上,桃樹化人,和東方未明混在茶客裡出了厝坊。
人去坊空,鹿元吉再次揮筆,茶汁四濺,舞者清醒,戲袍掙紮,不肯脫落,天門滬上一把撕開戲袍,摔在地上,“居然讓我留在這裡伺候人!”
脫下的戲袍還想往人身上套,天門滬上抽刀,駭得戲袍沖出厝坊,鹿元吉倚在門口,望著漸遠的馬匹,雙眼彎成月牙,“孩子們,該你們了。”
四烏嘴裡含著鮮花餅,沖上前,圍住逃竄的戲袍。戲袍試圖套在四烏身上,四烏拔出彎刀,舉刀揮斬。
“慢著。”虛弱的聲音及時制止。
“嘖~~”鹿元吉瞧著眼前面色蒼白,額掛細汗的男人,“這才幾日不見,道長哥哥就受了這麼重的傷。”
說著,鹿元吉把手搭在百道夫子背上,用力下壓,疼痛難忍,夫子太陽xue上的青筋突起,止不住呻吟,“啊~~”
“看來道長哥哥傷得不輕。”鹿元吉收手,“道長哥哥,它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,留下來只會害人。”
後背疼得發麻,百道夫子扶著門框,“我自有辦法收複它們,讓他們不再害人。”
“聖人心,捱揍命。”鹿元吉手指轉筆,筆戟變小,“道長哥哥請。”
這六個字分明是在蜀楚時說的,鹿元吉並未去過蜀楚,他怎麼會知道……戲袍亂闖,四烏竭阻止,百道夫子沒空去追究其中緣由,上前挑明,“你們若是想活下來,就回到我的袋子裡來。否則,他們的刀會將你們絞碎。”
鼓掌聲從右後方傳來,伴隨著鹿元吉的諷刺,“哇~~哥哥可真有辦法。”
原本附在夫子身上的戲袍脫離他的身體,疊在他的腳下,其餘戲袍緊隨其後,摞在一起,夫子彎腰撿起戲袍放進隨身的布袋。
“舅舅。”醒過來的雪王在人群裡沒有找到雪千秋,沖出厝坊。烏四郎收起彎刀,回到樹下,抱住兩只鵝小跑回來,“送給你。”
兩只鵝交替鳴叫,雪王看了一眼,“舅舅呢?”
烏四郎抱著鵝,不知作何回答,他也不知道雪千秋去了哪裡。
“我和哥哥得知書亦草可以救人,我們便兵分兩路尋找,哥哥往廣陵的方向,我往百色的方向。”鹿元吉把筆戟插進茂密的頭發裡,背負雙手,像個聽訓的乖孩子,“我先一步找到書亦草,趕回來救你們,哥哥也許不知道你們已經得救的訊息,我們趕往廣陵,路上定會遇見哥哥。”
雪王沉默,烏四郎擺弄鵝掌逗他開心,百道夫子低聲詢問,“千秋真往廣陵去了?”
“道長哥哥若是不信我,可以自己去找。”鹿元吉微笑,“我要帶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哥哥回去,後面的路就不陪哥哥們一起走了,祝願哥哥奪得魁首。”
鹿元吉轉身,“我的兩個哥哥呢?”
捧著瓷罐給天門滬上倒水的宋佶說:“早跑了。”
不用問,鹿元吉也猜到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,“看來後面還是要和哥哥們同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