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殺了人。
夫子掙開束縛,逆著人流往前,他就靜靜地站在哪裡,等著夫子靠近。
面前的人推倒夫子,按住他的四肢。清風山有規定,不能對普通人出手,夫子掙脫不得,冷颼颼的氣息從甲板穿過衣袍,雪銀舞沖到夫子面前,“你們放開他。”
燭火燦燦,敷面人褪出一張精緻的臉龐,飄飛的芍藥落在她的指尖,“花船的規矩,你毀了花,就要留下來。”
夫子看向陳屍的地面,屍體不見了,只剩下一朵被踩散的紙絹花。剛剛看見的敷面人紫瞳紫發,眼前的人黑發褐瞳,她們不是同一個人。
天門滬上踢在夫子小腿腹上,“眼睛長人身上了。”
夫子回過神來,門主和小鸚鵡臉上都沒有驚嚇的色彩,她們沒看見剛才那一幕。
“不就是一朵花嘛,我賠給你。”雪銀舞解下腰間的荷包,“我賠給你。”
“你賠不起。”術守勾著手指,上來兩位女郎,架走夫子。
“你要多少,我賠。”清脆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,雪銀舞扭頭,“領主。”
雪千秋從茶鋪回來,聽說雪銀舞來了花船,他找遍河上所有的花船才找到這裡。
術守的目光黏著雪千秋,“你要出多少金。”
雪千秋:“五十金。”
“呵——”術守挑眉,“把人帶上去。”
雪千秋:“三百金。”
三百金,沒聽錯吧。
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這得賣多少茶,夫子掙開女郎的手,“花不是我折壞的,你不用賠。”
“用不用賠,賠多少,不是你們說了算。”術守話音一轉,“花船的規矩,一人換一人,姐妹們,我們有新人了。”
“哈哈——,又有新人了。”女郎推開夫子,扭著身體走向雪千秋,摸著雪千秋的臉頰,“你長得比他還要好看。”
“你們離我舅舅遠點。”雪千秋身邊的雪王推開女郎。
“雪團子,你舅舅答應賠錢,他就要留下來。”女郎掐著雪王的臉頰,長指甲陷進雪王的肉裡,雪王被迫嘟著嘴,“你放開我。”
雪千秋容不得雪王受任何委屈,肅殺的冷空氣從雪千秋腳下蔓延,吞噬整座花船,冰封河面。雪千秋與夫子對視,拉起雪王的手,“回家。”
“門主,我先回去了。”雪銀舞乖乖地跑到雪千秋跟前。天門滬上抖去身上的冰,看向夫子,“還不走?你是真的想留在這兒。”
冰裡光影顫顫,夫子看見覆麵人出現在雪千秋左側,他手上攀著那條白蛇。他無聲唇語“我會殺了他。”
白蛇張大嘴,撲向雪千秋。
“小心!”夫子化風,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雪千秋面前,撲倒他。白蛇滑到對面,落地成花。
雪王推開夫子,“你壓著舅舅了。”
夫子:“有蛇。”
“哪裡有蛇?”天門滬上抽刀,四處張望,只有被冰封的人和紙絹花,沒有看見蛇。
夫子看向紙絹花,這朵花剛剛不在這裡。他扭頭看向覆麵人的位置,人又不見了。
“夫子!”雪銀舞的手在夫子面前搖晃。
“喂。”天門滬上踢在夫子腳踝上,“別裝了,人都走了。”
夫子回過神來,雪千秋已經走到門口。
覆麵人從門後走出來,站在雪千秋背後,夫子的角度剛好與他對視,夫子右手化劍,沖出去,雪銀舞大喊“領主小心”。
雪千秋回身,習慣性抬起左手,來不及生出冰盾,敷面人退進黑夜,夫子及時收手,手指戳中雪千秋的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