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位,大晚上的不睡覺嗎?”二樓房門拉開,一人倚著門,慵懶的人抬臂伸展。
跟在雪王身後的四烏仰著人,“爹。”
開門的人臉上帶著珠玉蓮,湛藍的袍子被紅色的袍子取代,身上的銀飾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,右手的書更像是裝模作樣。
“哥哥,你也太壞了,他們只是普通人。”鹿元吉倚著門,腳上的銀飾跟著一起晃動,雙眼不離書本,右手不停地在紙上勾勒。
雪銀舞:“你怎麼會在這兒?”
烏三郎一副求誇獎的模樣:“我們賣的。”
十日前,月高夜黑,四烏照例給鹿元吉遞上紅棗枸杞人參茶,喝完茶,鹿元吉雙眼一閉,暈倒在地,四烏找來棉被,裹上鹿元吉,合力扛著人花船,三言兩語,就把他賣了。
難怪四烏這幾天這麼有錢。
“爹,你這幾天在這裡過得好嗎?”烏四郎關心道。
“在這裡,有吃有喝。”鹿元吉抬袖轉圈,展示身上的羅裙,“還有新衣服穿。”
烏四郎滿心歡喜:“領主果真沒有撒謊,爹爹在這裡過好日子,我們就放心了。”
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,雪千秋及時往後退,筆尖在他的衣服上揮舞,被迫退出船艙。雪王的喊聲和腳步聲混在一起,四烏追出去,看著一紅一白交纏在夜色裡,離得太遠,看不出二人的高低。
冰逆著風墜入河中,凝結水面,只見雪千秋踩著鹿元吉的胸膛,墜入冰面,砸起冰屑,血腥味蔓延開來。鹿元吉翻身站起,手裡的筆戟延伸一臂長,筆須擦著雪千秋手臂劃過,血染白衣。
“爹爹,加油。”烏四郎右手握拳,舉拳吶喊。其他三烏應和,雪王嘟著嘴掃過,“以後你們別想吃我的東西。”
四烏沉默片刻,繼續吶喊。雪銀舞扯開嗓子吶喊,雪王手放在嘴邊,大喊“舅舅,加油。”
雪王和雪銀舞的喊宣告顯被四烏掩蓋,百道夫子雙手結印,神思穿透冰層,冰裂,船上的人奔到甲板,為雪千秋吶喊助威,天門滬上唇角勾起,“有好戲看了。”
船上的喊聲引起岸上行人的注意,行人駐足,臉上掛彩的鹿元吉一眼認出人群裡的東方霸王,“姐姐不幫我?”
東方霸王:“弟弟自求多福。”
過去個月,雪千秋皆未顯露實力,除去鹿家,東方家唯一的勁敵便是雪家,今日有機會一窺雪千秋的實力,何樂而不為。
雪千秋凝冰為弓,散著寒氣的箭矢從鹿元吉耳畔劃過,耳骨淌出液體,筆戟抵著雪千秋的脖子,鹿元吉右臂從後回繞,“哥哥下手可真狠。”
跟前的人散作寒氣不見,鹿元吉不驚愕,反倒興奮,眉毛挑起。墨香縈繞,躥入鼻息,身後的人呆滯在原地,雙眼無神,鹿元吉得意,“落水那日,我可沒忘記,是哥哥伴我左右。”
鹿元吉右手搭在雪千秋臉上,抹去他嘴角的血跡,“我見過雪千秋,你不是他。”
“你怎知道我不是他。”雙眸明亮,一拳迎面打上去,雪千秋抓住鹿元吉的衣領,擲出去。
鹿元吉右掌點地,身體彈起,“哥哥,該我了。”紅色魅影,墨影在空中凝結,岸上沖出一人,搶走筆戟。
“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。”鹿元吉看著來人。
東方霸王彈開筆戟上的墨珠,轉動筆戟,“這只戟不錯,送我?”
鹿元吉舌甜指尖的血,神似舔舐爪子的小貓,“不送。”
“可我偏要。”東方霸王收起筆戟,手背在身後,鹿元吉揮舞著利爪抓過去,冰從腳底蔓延,封住鹿元吉。
“爹!”四烏跳下花船,跑到鹿元吉身邊,拔出鹿元吉就跑。
夫子瞥見岸上的覆麵人,收回神思,船上的人看著握緊的拳頭,滿臉疑惑,術守回過神,指著夫子,“抓住他。”
早知道就晚點解開了,百道夫子跳下花船,跑上岸。一道雷劈下,正中夫子。
出了清風山,便不能對常人下手,百道夫子頭枕地,吐出嘴裡的濃煙,再抬頭,覆麵人無影無蹤,“師兄啊,你害苦了我。”
東方霸王望著鹿元吉消失的方向:“鹿元吉手下留情,千秋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今日知事抽簽,抽中了廣陵。”千秋丟下一把金葉子攔住追趕的人,走到花船上抱下雪王,雪銀舞跳下花船緊跟其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