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…”百道夫子抓開花花,“我有正事要做,先放開。”
雪銀舞快步走到雪千秋面前,“領主,我都跟他們說了,海裡有精怪,他們都不聽我的。”
“已經沒事了。”雪千秋走到雪王跟前停下,張開手臂,“舅舅回來了。”
雪王盯著雙腳,一言不發。雪千秋的手臂僵在空中,遲疑些許,放下雙臂,雙腳躊躇,往前移動,雪王忽然抬頭,“你不是我的舅舅。”
百道夫子驟然停住腳步,遲疑片刻繼續往前走。
喉嚨哽咽,雪千秋啞著聲音,“你在舅舅的氣?”
雪王眼神篤定:“雪族不會控人思緒,你不是我的舅舅。”
雪千秋雙腳像被釘在地上,喉嚨裡堵滿石頭,“我……”
雪銀舞走過來:“領主在清風觀學了新的本領,還沒來得及告訴你。”
“真的嗎?”雪王灰濛濛的雙眼光芒閃爍,向雪千秋求解。
“……真的。”雪千秋苦笑,“這是舅舅新學的本領。”
“舅舅。”雪王撲進雪千秋的懷裡,仰著頭,“我錯怪你了。”
雪千秋右掌扶著雪王的後腦勺,“天要黑了,我們進城。”
雪王:“那海裡的精怪怎麼辦?”
雪千秋:“有人會處理,無須我們操心。”
“我們不認識她,滾滾滾滾滾———”尖銳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眾人扭頭,看見百道夫子被推出茶水鋪。
“圓不隆咚的臭冬瓜,敢推夫子!!”花花四條腿掄成殘影,跑上前去。
百道夫子一把抓住花花,捂住它的嘴,“我沒事。”
“讓我罵她。”花花口齒不清,舞動四肢。
“神經病。”茶水鋪的主人丟下一句話,“當”的一聲關上門。
“她罵我!”花花掙脫出來,指著門瞪著雙眼。
百道夫子哄道:“進城我給你買蘋果。”
花花伸出兩根手指:“兩袋。”
“沒錢。”百道夫子說,“最多一袋。”
“跟著你沒錢圖。”花花跳出百道夫子的懷抱,跑到雪王身邊,“小雪王,我和你做朋友,你給我買蘋果。”
有奶就是娘……百道夫子撿起地上的繡花鞋,詢問漁村其他人,漁民紛紛搖頭,都說沒見過繡花鞋,夫子打聽“喜”的事,漁民悻悻地偷看關閉的茶鋪,閉口不談。曬漁網的老伯好意提醒,“喜身上帶著厄運,切勿再提。”
只是一個名字而已,卻連提也不能提,百道夫子不解,再追問,老伯閉嘴不言。雪千秋遞出兩枚金貝,換來老伯的訊息。
喜是海生海養的人,她出現那天,雷雨交加,一對出海捕魚的夫婦在沙灘上撿到了她,夫婦只以為她是不幸的孤兒,把她帶回家,取名為喜。喜經常跑到海邊,望著海水發呆,夫婦以為是孩童的自言自語。年歲漸長,喜依舊對著海水發呆,夫婦才發覺不對,帶著她求醫問藥,皆無果。夫婦為此花光了積蓄,去年出海捕魚,偶遇大風,葬身海水,屍骨全無。夫婦的大哥來春說喜是厄運神,把她趕出家門,喜卻說是來春害死了夫婦。喜有癔症,沒人相信她的話,喜守著夫婦留下的茶鋪,今日,來春剛把喜趕出家門。
老伯:“她生於海水,葬於海水,你們不要再問了。”
百道夫子看著手裡的繡花鞋,喜還沒死。
夜色將近,雪家人著急進城,這裡有師兄,百道夫子留在漁村也沒用,跟著一起進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