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孃家人撐腰真好。
竇媛一聽是錦娘送的東西來,心想表嫂有好事兒總想著她,也是變相為她撐腰。
要說今年是真的熱,聽說田裡幹旱的緊,錦娘這裡拿了兩匹夏布,裁了尺頭發給下人。憫芝這裡就忙了起來,這些屬於外快,有人找她做衣裳都要拿物件換或者直接給工錢。因為她這針線人幾乎做的只是四個主子的衣裳,旁的人找她做就得另外付錢。
當然,也有人找別人做的,方媽媽就是找的隔壁寡婦做的,阿盈則找的黃裁縫做的。
但憫芝這裡收獲頗豐,陳小郎都對妻子道:“如今你可是比我掙的多多了。”
“少來,你在外面幫娘子跑,得的賞錢也不少。”憫芝笑道。
夫妻二人齊心協力,都想把日子過好,憫芝想起自家姑母,在蔣家做了一輩子,最後因為府裡養不起人了就攆了出去。她們一輩子做奴才,本以為生老病死都在蔣家的,哪裡知道最後有這一遭,又不會什麼營生,最後窮困潦倒而死。
錦娘還買了不少綠豆過來,等到進入了夏天再讓橘香做綠豆湯消暑。
傍晚,筠姐兒從學裡回來,今日學了騎馬的,她看起來神采奕奕的,還道:“紀大姐姐不學打馬球呢,我看她是嫌髒。但女兒想花了這麼些錢,若是不學也太浪費了。”
“那位紀大姑娘看著就挺斯文的,她不學也好,你們少一個人,先生還教的更認真了。你先去梳洗後,再來這裡做針線,還有半個月就是乞巧了,咱們不拿第一,也拿個前三。”錦娘撫了撫女兒的臉龐道。
筠姐兒點頭,又回去西廂房裡,習秋很快讓丫頭們提了水來,等她梳洗了,再來正房,錦娘教導她做針線。
“娘,您說女兒能贏嗎?”筠姐兒也有些不確定。
錦娘笑道:“盡力就好,你拼盡全力去做,即便不成功,但你的手藝肯定是比以前強的。”
“這倒是。”筠姐兒也明白這個道理。
錦娘也坐在旁邊繼續繡牡丹綬帶鳥被面,她靜靜的想著這次都是由紀夫人主辦,也不知道辦的怎麼樣?
很快到了七夕的前一日,錦娘先去了錢娘子那邊,錢娘子真是個敞快人,婚前對兒媳婦家世頗有微詞,但進門後卻是很不錯,還送了一箱物事給她擺放在房裡充門面。
她正跟錦娘還有藍氏道:“我只盼著她生個孫兒,男女都好,我就我彌陀佛了。”
“您急什麼呀,這才剛進門呢。”錦娘笑道。
古代的女子總是逃不脫生孩子的話題,錦娘連忙打岔,藍氏也跟著附和道:“是啊,這還早呢。您家大哥兒還要讀書的,這不是好事麼?”
錢娘子一共兩個兒子,長子生的似竹竿,又高又瘦,但文采平平,次子生的胖嘟嘟的,卻精似鬼,但他的精又不在讀書做官上,只在怎麼賺錢下功夫。董家老二在白鹿洞書院讀書,回家時和錦娘一樣,買了不少紗轉賣,錦娘便是在他這裡買的輕容紗十二端。
幾人拉了會家常,錢娘子才道:“明日七夕,恐怕某人為自己女兒揚名,別人都做踏腳石,要不然就讓筠姐兒別去參加了。”
“不妨事,她準備了許久,我哪裡好讓她別去啊。反正她繡的好不好,大家夥也是長了眼睛的。”錦娘笑道。
小孩子有時候受些挫折未必是壞事,她們若是對外面的世界想像得太完美了,到時候反而打擊更大。
錢娘子拍了拍錦孃的肩膀:“你這樣豁達就挺好的,反正也就是一群孩子們玩兒呢,也別太放心上。”
“嗯。”錦娘說完,又告辭出去。
沒想到正好和週四的馬車擦身而過,週四娘正好賃了客棧住下,她們館陶縣離府城還是有一定的距離,只好提早一日過來。
原本去何夫人那裡住也不是不成,但何夫人家裡出事了,週四娘怎麼可能過去觸黴頭。好在週四娘子的兩個女兒都很乖巧,坐了幾個時辰的馬車,也不抱怨。
“明日咱們就好了。”週四娘安慰著兩個女兒。
很快到了次日傍晚,錦娘帶著筠姐兒過來紀家,有女兒的人家幾乎都打扮一新過來的。原本都是知府家裡舉辦,現下是紀夫人舉辦,王老夫人已經提早過來了,看來是專門給紀夫人撐腰的。
難得鄔娘子很穩得住,見錦娘她們過來,還招呼著說話。
“我瞅著你清減了些。”鄔娘子對錦娘道。
錦娘用帕子擦了擦汗:“我有點兒苦夏,今年也不知怎麼,很是灼熱,我都不敢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