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錦娘從甄家回來,倒是同蔣羨道:“她們家今日是請官眷近親,明日還要請遠親舊又來,說是請我去幫忙,我見她忙不過來,咱們門對門住著,平日也煩擾她們許多事,就應下了。”
蔣羨只道:“娘子不累著就好。”
錦娘又把見過何家婆媳的事情說了:“怎地你與那何三郎見面吃酒了,他家今日見著我彷彿是初次知曉似的。你說我要不要過節送些水禮過去,也免得人家日後說你做了官,倒是張狂起來?說起來大家都沾親帶故的。”
“娘子,那週二娘子不是個好的,她之前因為折辱丫頭,還回我們蔣家住過。你原在她家做過,若她是個明白人,自然就像二嫂週三娘子)似的待你做妯娌姊妹看待,偏她不是,這等愚人不知日後費多少口舌,且不必往來,再有人問起,你只推在我身上,就說我事情忙,你託我送禮,我忘了。”蔣羨道。
一席話,倒是讓錦娘安心,她又捂嘴直笑。
蔣羨不解:“娘子何故發笑?”
“你說的折辱丫頭,便是折辱的我。”說罷又把當年那週二娘子如何遷怒於人,讓她下跪的事情說了。
蔣羨一聽大怒,一拍桌子:“好個潑婦,看我不對付她一遭。”
“別,我當時已經報複回來了。”錦娘把自己故意發暈的事情說了:“雖然未曾傷及她的根本,但你們親友都知道,我也只能用這般法子對付了。”
蔣羨哪裡解氣,只揭開錦孃的腿,好不心疼。
卻見錦娘道:“我原先也是想著有一日風水輪流轉怎樣羞辱她,只是今日見到她,我身份比她高,穿戴比她好,丈夫又有出息 ,我何須與她計較?若真的計較了,反倒是打老鼠傷了玉瓶,害了你的官聲。”
得饒人處且饒人,你若總揪著過往不放,也成了心魔。
可蔣羨卻不聽,好在錦娘好說歹說,才把他勸住:“你男子漢心胸也開闊一些,大名府案子那麼多,還時常有強盜作祟,何苦再結仇。”
“罷罷罷,她若就此罷休,我倒也日後拋開,她若胡亂言語,可別怪我了。”蔣羨見錦娘苦勸,也只好答應她。
錦娘又想蔣羨這般為她出頭,心下好不感動,又以香舌噙酒,喂他喝酒,二人又一處親熱了一回。
又說到了次日,錦娘吃完早飯便過來甄夫人這裡,甄夫人道:“勞煩她嫂子幫忙了。”
“您這裡哪裡話,我也是個無事忙的人,只要您不嫌棄才好。”錦娘如是道。
說罷,甄夫人讓她去竇媛房裡,錦娘過去時還遇到了竇媛丈夫甄二郎君,那郎君連忙行禮,錦娘回了一禮,方和竇媛見面。
今日這一天,錦娘都是幫竇媛陪客,領著人說話,幫著安席,到了晚上回去已經是十分累了。
但她也知曉這大戶人家清客是怎麼請的,竟然不是一日請完,都是分批次請,若是混著請,身份高的人恐怕覺得亂糟糟你不知道規矩。
忙了幾天,錦娘遂在家中休息,每日作一首詩,有仿寫有自己琢磨,拼命翻書找典故。
到了下午筠姐兒回來了,臉色不是很好,錦娘問起:“你怎麼了?有什麼不快的,只管同我說便是。”
“娘,小娘養的是什麼意思?”筠姐兒問。
錦娘道:“這是罵人的話,不是好話,你從哪裡聽來的?”
“從紀三姑娘那裡聽的,她說她大姐姐是小娘養的,偏痴心妄想。”筠姐兒道。
這便是紀家姊妹之間的紛爭了,嫡庶之間,若是妻妾和睦倒好,若是那等妻妾不和睦的人家,就很容易水火不容。
錦娘又問:“是因為什麼事兒?”
筠姐兒笑道:“我知道,是因為男狐貍精魏七郎。”
“魏七郎?魏夫人的小兒子麼?”錦娘聽說過魏夫人之所以不隨丈夫去任上,就是因為小兒子身體不好,所以都留在家裡。
又見女兒說“狐貍精”,不免道:“你們小姑娘家家的,什麼都知道啊?”
孩子們年紀小,出去外面見的人多了,接收的資訊也就更多了,並非懵懂小娃兒。在孩子們眼中,生的漂亮的就是狐貍精,大抵也是不少人嫉妒人家容貌好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