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於中書令管轄中書省,中書郎權利更高,監管百官,直接參政。
“來人!”晏淑陶疾步走了出來,她戴著白玉飛龍冠,穿著緋色常服,神色微冷:“朕要出宮。”
卞嘉平一愣:“陛下要去何處?”
晏淑陶撣撣衣袖,抬眸看她:“朕要去皇陵。”
去皇陵做什麼?
自然是去踩晏端的墳頭。
總之晏淑陶在皇陵發了好大一通氣,隨行之人皆瑟瑟發抖,生怕觸怒了她。
不同於元嘉帝的內斂肅穆,奉元帝更為外放,她性子乖張霸道,怒時無人敢出言,除了卞嘉平。
“別氣了。”卞嘉平湊近她,搖搖扇子,送去涼風:“這麼熱的天兒,別把身子氣壞了。”
她嘟起嘴,悶悶地嗯了一聲:“可是我不想回宮。”
卞嘉平眼珠一轉,在她耳邊耳語幾句,越說她眼睛越亮。
末了,她扭頭一臉驚喜看著卞嘉平:“真的可以這樣嗎?”
卞嘉平兩手一攤:“怎麼不行?”
二人對視一眼,笑意逐漸浮現。
不多時,街上多了兩位女子,她們著輕薄衣衫,色彩鮮妍,容貌出眾很是惹眼,但其氣度不凡,衣料昂貴,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姑娘。
二人在大街小巷鑽來鑽去,高興得不得了,買點兒這個又吃點兒那個,可算是把一腔怨懟都洩出來了。
“我跟你說。”等烤鴨的空隙,寶淳咬了一口糖葫蘆,嘰嘰喳喳地和卞嘉平說著話:“你是不知道,我做夢有多麼氣人,晏……他可太可惡了!竟敢那樣對我娘,若是他還活著,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!”
卞嘉平重重點頭:“的確是很可惡,他若要活著,我一定和你一起將他千刀萬剮。”
“姑娘年紀不大,話卻這麼惡毒,真是世風日下!”身後傳來一道令人不高興的聲音。
寶淳一下沉了臉轉頭,見一個清瘦的青年正一臉鄙夷地盯著她,嘴裡嘟嘟囔囔的,想必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。
她冷笑一聲:“我呸!你知道什麼?你知道原委嗎就唧唧歪歪開口?你不知道原委你插什麼嘴?別人說話幹你何事?”
沒想到她嘴這麼利索,那青年一下漲紅了臉,指著寶淳說不出話來。
寶淳掃了一圈兒,忽然目光凝住,她指著人群中一人,朝他勾勾手:“喂,你來,你來說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?”
眾人順著她指尖看去——
一位著樸素布衣的男子,他模樣周正,面容硬朗俊俏,看上去約莫三十歲的模樣,不過看他衣著,家境應當一般般。
那男子定定地看著寶淳,不說話,也不動。
寶淳狐疑,她歪著腦袋看那男子,懷疑他是個啞巴或者是聾子。
這時,烤鴨老闆吆喝:“陳家老弟,你的好了!”
那男子這才動身形,他上前接過烤鴨,朝老闆道謝後,便扭身走了。
寶淳目瞪口呆,旋即大怒:“你好大的膽子!你站住!”
那陳姓男子腳步不停,步伐平靜地離去了。
寶淳氣得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,卞嘉平連忙安慰著她。
等拿到烤鴨走出人群,寶淳轉頭,陰測測對卞嘉平道:“把他綁了送我床上來。”
卞嘉平一悚,她愕然:“你……不會……”
寶淳如今雖已過二十了,但她對男女之事不怎麼在意,卞持盈提過幾回,她都不感什麼興趣。
“對。”寶淳咬著牙,一字一句道:“我、今晚、就要開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