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院子後,卞持盈只是覺得有略微的熱意,歇一歇就好了,也沒怎麼出汗。
院子裡一角搭著葡萄架,旁邊是一方花圃。如今正是花開時節,紫丁香開得正盛,顏色甚好。
卞持盈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中,慢悠悠搖著蒲扇。
容拂洗了一些櫻桃、桃子綠李,他坐在卞持盈身側,笑著遞去一顆櫻桃:“嘗嘗?”
眼前櫻桃紅彤彤的,還掛著水珠。
卞持盈張嘴,櫻桃便送入口中,果肉香甜多汁,一點也不酸澀。容拂低頭將桃子削成塊狀叉給她。
這桃子是軟桃,果肉軟甜卻又不膩,汁水充沛得很。
擦過手後,卞持盈拾起一顆櫻桃,遞去容拂嘴邊。
容拂笑著仰頭,脖頸纖長,喉結微動,他張嘴將櫻桃吃下,神色饜足。
“皎皎準備什麼時候去惠州?”他問。
卞持盈躺在躺椅中,優哉遊哉搖著蒲扇,她微眯著眼看著架子上的葡萄藤:“入秋再說,如今酷暑將至,不適宜趕路。”
容拂頷首:“也是,待入秋去惠州一遊,再返程回長安,恰好過新年。”
天兒熱得人著不住,在爐城更是身處火爐。
但卞持盈一行人在爐城的小院兒裡日子過得很是舒適,天熱便在家裡待著,等早晚涼爽時分再出門閑逛遊玩。
爐城治安不錯,一行人此次遊玩沒出什麼意外。
得卞持盈縱容,覃明善、遲月、朝玉三人過得也很是瀟灑,痛痛快快地玩了好長一段時日。
閑逸的日子總是過得極快,如今已經是盛夏的尾巴了,再過半月便入秋,屆時便要啟程去惠州了。
這兩日連著下雨,暑氣一褪再褪,爐城的冷熱本就極端,這兩天雨下來,暑氣被沖得七七八八,涼意上場,人們穿上了薄薄的衫子。
傍晚時分,簷下的紫丁香還滑著水珠,葡萄架上一片潮濕,雨水將葡萄葉沖得綠油油的。
外邊兒涼爽如秋,屋子裡卻是一片火熱。
卞持盈趴在容拂頸窩,眼尾一片潮紅,眸光迷離。
容拂掐著她的腰,一下一下、輕輕咬著她的肩膀,落下片片紅痕。
一場情事結束,盥洗沐浴後,窗子大開,涼爽的風沖進屋內,沖散屋內旖旎曖昧的氣息。
卞持盈濕著發,穿著一件襖子坐在窗邊通發。
容拂上前將窗子關小了一些,接過她手中的帕子,細致地替她擦著發絲上的水珠。
見她發呆,容拂柔聲問:“陛下在想什麼?”
卞持盈回過神:“在想寶淳,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。”
容拂:“有雲陽縣主在,還有龔娘子、國公爺在,不會出岔子的。”
卞持盈輕輕一笑:“不是擔心這個,我只是有些想她了。”
遠在長安的晏淑陶,此刻陷在夢魘裡,無法脫身。
夢裡,她看見她早死的爹給她娘喝下一杯毒酒,她飄在空中,對著這一幕崩潰地大喊大叫:“娘!別喝!別喝!”
然而誰也不能看見她,她親眼看見卞持盈喝下那杯毒酒,然後口吐鮮血,魂歸西天。
晏淑陶雙目赤紅,她看著一臉得意的晏端瘋狂大吼:“晏端!你去死!你去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