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在叫她,她朝二人彎了彎眼睛:“二位慢用。”
卞持盈看著她的身影,莞然一笑。
“這餛飩名不虛傳。”容拂笑著望向她:“快嘗嘗,你一定喜歡。”
卞持盈吃了一個後,滿意點點頭:“果真是不錯,湯汁鮮美,餛飩肉餡緊實入味。”
“咦?”有女子疑惑又驚喜的聲音遞來:“崔姐姐?”
卞持盈微怔,她放下調羹,聞聲望去——一位模樣熟悉的女子正驚喜地看著她。
“您是……”卞持盈看著她的模樣,分明覺得很熟悉,但卻又想不起來。
女子走近坐下,咧嘴一笑,嘿嘿看著卞持盈:“我是戴玉山呀!”
這個名字一出,卞持盈便想到曾經在鄖縣的光景。
她笑意漸漸:“是你啊!不過——你兄長呢?”
跟記憶裡意氣風發的少女不同,眼前的戴玉山更沉穩了,眉目更睿智了,她還是梳著未出嫁的女子發髻。
“他成家了。”提起兄長戴玉成,她嘟起嘴:“以前說好的一起闖蕩江湖,結果就這麼把我給扔下了。”
卞持盈吃了幾個餛飩後,將吃不下的餛飩推去容拂那兒,笑問她:“那你現在一個人在闖蕩江湖嗎?一個人不害怕嗎?”
戴玉山搖頭:“我雖一個人,但一點也不害怕。”
她眸光微動,看著容拂。
卞持盈莞爾:“這是我夫君,姓容。”
容拂抬首看向戴玉山,溫文爾雅:“幸會。”
“幸會幸會。”戴玉山識趣地沒有提起晏端,她輕咳了一聲,問卞持盈:“你們在爐城要待多久?”
卞持盈:“暫且不知,目前沒有離開的打算,你呢?”
戴玉山惋惜:“我就是這會兒準備要走了呢,恰好看見了你。”
卞持盈這才注意到她揹著行囊,不由也有些遺憾。
“你們為什麼來爐城呀?”戴玉山撐著腮問她。
卞持盈反問:“你呢?”
“我是江湖之人,來來去去的,到哪兒都不稀奇。”
卞持盈贊同:“說得也對,我們是聽說爐城景色好,就想著來看看。”
“那你接下來去哪裡?”她又問戴玉山:“不回家嗎?”
戴玉山扶了扶肩上的行囊,笑著起身:“走到哪兒是哪兒,喜歡哪兒去哪兒,至於回家……想家的時候就回。”
“時辰不早啦,我該啟程了。”她朝卞持盈二人拱手,明媚的眼中帶著對前途的期盼:“二位,山高水遠,後會無期。”
卞持盈二人也起身來,她朝戴玉山生澀地拱手:“祝你一路順風。”
女子身影漸行漸遠,卞持盈隱約看見這道身影和昌安三年那道在鄖縣的矯健身影重疊。
她笑笑坐下,看容拂:“去惠州嗎?”
容拂拿起調羹,也笑,他笑意純粹:“去。”
二人吃完餛飩,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了,日頭漸起,涼意漸逝,暑意慢慢逼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