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人意料
從金鑾殿回來後,天邊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了,盥洗後,卞持盈坐在窗邊,吹著涼爽的夜風,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。
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,將她手裡的書冊抽走。
她一怔,下意識看了過去,卻見朝玉正色勸道:“天色不早了,殿下早些歇下吧。”
然後就走開了。
遲月笑著上前來關窗:“朝玉猶豫了好久,才敢上前來‘冒犯’。”
卞持盈攏了攏輕衫,垂眸起身來:“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我好。”
她轉身朝床榻走去。
“殿下,宗昭儀該怎麼辦?”遲月跟上前去放床帳簾子。
卞持盈坐在榻沿:“她想出宮去和家人團聚,但是一入宮門深似海,出宮哪有那樣容易,況且她還是宗家人。”
遲月放完一邊簾子,又去放另一邊,聞言點點頭:“是啊,她可是宗家人,盯著她的人不會少,不過。”
“這次也虧了宗昭儀。”遲月蹲在腳踏上,手捧著臉,看著已經躺在床上的卞持盈,嘆道:“咱們還在想如何去鶴雲寺呢,宗昭儀就找上門來獻計來了。”
彼時,卞持盈正籌劃郭、彭、宗三人的恩怨情仇,意圖暗中將他們引去了鶴雲寺。計劃裡有她,所以她也要去鶴雲寺,但卻找不到由頭出宮。
這時,宗襄找上門來,將宗太後的計劃說明,並提出可以幫助皇後。
就這樣,有了宗襄幫助,卞持盈順利出宮,有著名正言順的由頭去鶴雲寺。
“殿下當時為什麼會相信宗昭儀呢?”遲月問道。
畢竟皇後向來多疑。
卞持盈側著身子朝外,她聽罷,笑了笑:“她的眼睛會說話,我看一眼便知真假。”
遲月也笑,她拉好床帳後,吹滅燭火,輕手輕腳地出了內殿。
天邊霞光漸來,卞持盈於黑暗中睜著眼,好一會兒,她才闔目睡去。
拂曉時,皇後起榻。
朝玉看著她飲下一盞濃茶,眉頭皺得死死的:“濃茶傷身,殿下怎麼不多睡會兒?這才睡了一個多時辰,怎麼能熬得住?”
“今日和寶淳說好了,要陪著她去園子裡作畫,去之前,得將之前擱下的摺子都批了。”卞持盈扶了扶髻上的朱釵,笑吟吟地看著她:“快別皺眉了,我身子好得很,別擔心我。”
宗穆下馬,宗太後出宮避風頭,這一脈已經倒了,卞持盈趁機拔掉了好幾個宗家的暗樁,戶部自古多事,如今清淨下來,不少官職懸空。
“殿下何不將黎侍郎調任回長安,讓他繼續任戶部侍郎?”遲月問。
卞持盈合上奏摺丟在一旁,聞言頭也不抬,繼續翻開一下本:“暫且不急,總之他是能回來的,卻不是現在。”
遲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沒再追問了。
過了一會兒,宮人來稟:開國侯來了。
卞持盈挑眉,擱下筆:“請。”
開國侯於十五那日的早朝上舉薦叔父卞瀾為戶部金部員外郎,這個舉動,不禁讓人有些意味深長。
金部能撈的油水可是能敵一家富庶人家的全部家産,若是運氣好,還能撈兩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