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城郭
宗穆陷害卞瀾通敵叛國的事被掩得死死的,直到傍晚天黑,皇後入城,此事也沒有洩露半點風聲。
派去卞家探查的心腹什麼也沒有查到,這讓宗太後更不安了。
“當真什麼都沒有查到?”宗太後看向心腹,眼底有焦急覆上:“一點也沒有查到?”
心腹恭敬稟道:“什麼也沒有查到。”
“殿下!”有僕從進了屋來:“皇後殿下回宮了,還......”
她臉色有些發白,目光躲閃。
宗太後握住座椅扶手,鎮定問:“還什麼?有什麼事直說!吞吞吐吐作甚!”
僕從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,以額觸地,瑟瑟發抖:“宗娘子在鶴雲寺發了狂,殺害了彭修撰,還揚言稱......稱......”
“稱什麼?”宗太後往前伏著身子,她緊緊盯著僕從,握著扶手的手逐漸收緊,關節發白,可見青筋。
僕從硬著頭皮道:“稱......稱這天下,很快就是宗家的天下了,還說大將軍偽造了卞老爺通敵叛國的證據拿給了卞老爺的小妾,宗娘子說的這些話,鶴雲寺很多人都聽見了。”
“轟”的一聲,宗太後只覺腦門兒劈來一道驚雷,劈得她人發昏,手一鬆,整個人陷入椅中,眼前陣陣發黑。
“難怪......”宗太後神色驚惶。
難怪霍宸秋沒有將宗鳶接出來,難怪潘嬌那兒沒傳來任何訊息,難怪......潘嬌......潘嬌......對了!潘嬌!
太後立馬坐直了身子,她幽深的目光掃向心腹:“速去卞府,將潘嬌解決了,不能留活口!”
只要潘嬌不留活口,此事就尚有轉圜的餘地。
跪趴在一旁的僕從聲音打著顫:“潘......潘嬌早就被大理寺收押了,聽說是卞家的人報了官,大理寺卿恰好在附近,所以就提去大理寺了,眼下,什麼都審出來了。”
宗太後聽罷,沉默良久,她素來挺直的背脊塌了下去,鬢邊有幾根銀絲沉默地浮現。
“技不如人。”她嘴角掛著自嘲的笑:“只能斷尾求生。”
昌安三年九月,暑氣漸退,正是秋高氣爽的時日。
長安又起大事:驃騎大將軍宗穆,因接連痛失兩名兒子,行事極端偏執,見卞家人丁旺盛,起了毀壞之心,故偽造卞瀾通敵叛國的證據,聯合卞瀾的妾室潘嬌,意圖陷害卞瀾,好在被卞家人及時發現,這才避免了慘劇發生。
同日,宗家娘子宗鳶於鶴雲寺與彭摯偷情,被撞破後,惱羞成怒,當眾殺害彭摯,神志不清、癲狂大鬧時,宗鳶道出宗穆陷害卞瀾一事,引起軒然大波。
經查四方診斷,宗鳶沒有服用任何藥物。
初九,皇後傳出懿旨:郭雲香與彭摯和離。
十二,宗穆被定死罪,宗家其他人流放磧西;
十四,宗太後提出去皇寺為百姓祈福。
十五早朝,開國侯提出恢複卞瀾的官職,但卞瀾原先的官職已經有人坐了。
禦前,開國侯對上皇後的眼眸,欣然提議道:“戶部金部員外郎,仍有空缺。”
上一任金部員外郎是宗恪。
卞持盈對上他的眼睛,絲毫沒有退卻,淡然移開視線:“再議。”
十七,卞瀾任戶部金部員外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