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當初晏端才會安排表兄宗恪任金部員外郎。
那麼榮嶼青此舉是何意?是求和?還是示好,想入皇後陣營?
“參加殿下。”榮嶼青於禦前跪下,卞持盈往下望去,展臂扶案:“平身,開國侯今日入宮,可是有要事奏稟?”
“臣......”榮嶼青才剛開口,便聽晏端的聲音從殿外傳來,怒氣沖沖:“朕竟是不知,開國侯有什麼要事要奏稟皇後,朕閑來無事,索性也來聽一聽。”
晏端進了殿來,所有人下跪行禮,卞持盈只是站起身來,靜靜地望著他。
見她這般,晏端擰起眉毛,有些不悅,卻也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走到榮嶼青身側,面無表情問道:“開國侯是什麼事要奏稟?道來朕聽一聽。”
見他朝上邊兒走來,卞持盈坐了下來,看向跪在地上的開國侯,她開口提醒道:“陛下,侯爺還跪著的。”
晏端在她身側坐了下來,聽見這話,他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,又漫不經心道:“哦,是朕忘記了,平身吧。”
“說說吧。”他攤著身子,翹著腿問:“什麼事?”
榮嶼青面色始終平靜,他起身後,微微弓著腰,低著頭:“臣家宅不寧,想告假一段時日,整肅家風。”
“就這?”晏端扯扯嘴角,他似是覺得荒謬,轉頭看向身邊人:“皇後怎麼看?”
卞持盈垂眸看了一眼案上,繼而又抬眸望向下邊兒:“侯爺預計告假多久?”
榮嶼青沉吟片刻,將頭低得更低:“恐要年前才能上任。”
“什麼!”晏端差點兒從椅中蹦起來,他站起身,扶著案桌,氣息不穩:“年前?如今已經是九月底,你......你簡直是胡鬧!你告這麼久的假,你的事,誰來做?怎麼?是不是還指望著朕來做?”
榮嶼青跪下:“臣不敢。”
晏端冷哼一聲:“朕看你沒有什麼不敢。”
“我以為。”卞持盈穩坐椅中,平鋪直敘道:“開國侯的告假也不是不能應?”
晏端扭頭看她,一臉不可置信:“你說什麼?你要應他的假?”
“如今朝中平穩無事,中書省也沒有什麼事需要開國侯裁度,若真有什麼事需要開國侯出面,我想,開國侯也不會置之不理吧?”
卞持盈看向榮嶼青,語氣清淺:“開國侯也不像是這樣的人,陛下以為呢?”
晏端臉色鐵青,沒有理會她的話。
“陛下。”皇後起身來,與他並肩而立:“陛下是有什麼要緊事要交代給開國侯去做嗎?是什麼?換別人可能做?還是說。”
她微微一笑,眼中並沒有笑意:“還是說,這件事只能開國侯去做?”
晏端最終還是同意了榮嶼青的假,榮嶼青謝恩後退下後,晏端也欲拂袖離去。
“陛下且慢。”卞持盈喚住他。
晏端不耐煩回頭:“還有何事?”
皇後沉默看著他,面上沒什麼表情。
半晌,晏端走到案桌後,坐了下來,語氣平靜了許多:“什麼事?”
“我準備在年前,出宮微服私訪。”卞持盈指尖輕點案桌:“陛下一起。”
晏端愕然:“什麼?微服私訪?你怎麼突然想要去微服私訪?還要朕一起?咳,朕可不去,你去吧,朕會料理好政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