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宗鳶從剛才開始便不對勁兒。”朝玉皺眉:“她怎麼了?莫非是被刺激得厲害了?方才也有些奇怪,她怎麼突然就和郭雲香打起來了?”
遲月笑:“嗯,的確是被刺激了,但不僅僅是如此。”
朝玉愣住:“何意?”
“怎麼我裡外不是人?”宗鳶涼涼一笑,她往前走了兩步,看向彭摯:“你抱著我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。”
這話露骨,彭摯漲紅了臉,瞪著眼怒斥她:“你不要渾說!”
“我渾說?”宗鳶像是突然回了神,她慢慢朝彭摯走近,目光悽涼:“摯郎,你怎能......怎能如此待我?”
“當初你求娶我不成,轉頭娶了郭雲香。”
“郭雲香的兄長是中郎將,是武官,於你仕途無益,郭雲香出身將門,粗鄙不堪,你早就想將她休了,你說你想娶我。”
“可我家裡看不起你。”
“你們彭家,依附著開國侯府勉強過活,渾渾噩噩,不堪大用。”
“你一邊覬覦我們宗家,一邊又擔心休了郭雲香後找不到更好的人,所以就一直這樣耗著。”
“耗到現在。”
宗鳶在彭摯身前站定,她抬頭看著這個她曾經真心愛過的男子,留下兩行熱淚:“摯郎,在你心裡,到底什麼是最重要的?”
彭摯不欲理會她的質問,側過頭去,看向旁邊的僕從:“愣著做什麼?還不快來將你們娘子帶走!”
若是任由宗鳶這樣繼續說下去,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。
但僕從是宗家人,哪裡會聽彭摯的話。
彭摯作煩悶狀,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宗鳶,忽而目光一凝——
宗鳶額角青筋暴起,她雙目赤紅,眼裡閃著詭譎興奮的光。
彭摯呆住,他察覺到不對勁兒,剛想開口叫人,眼睛卻被銀芒一閃。
下一瞬,銀芒飛快沒入他胸膛。
滴答,滴答。
彭摯低頭看著胸口的蔓延血色,看著地上凝聚的血滴,身子彷彿不受他控制,洶湧的痛意遲遲呼嘯而來。
他嘴裡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,繼而腿一軟,倒了下去。
詭異的寂靜過後,場上爆發出陣陣尖叫聲。
像是平靜的湖面被砸下一塊石頭,眾人慌忙逃竄,尖叫聲、驚叫聲、哭聲交雜響起。
宗鳶彎腰拔出彭摯心口的匕首,她發紅的眼睛掃視著在場的人,露出得意瘋癲的笑來:“這天下,即將是我宗家的天下。”
她忽然將目光落在卞持盈身上,手持匕首朝她走去,哈哈大笑:“這天下!將是我宗家的!卞持盈,你去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