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熬翻餅
卞持盈冷靜地看著朝自己撲來的宗鳶,身形未動。
郭雲香突然閃身在宗鳶身後,其眉目淩厲,殺意畢現,一個手刀欲落下——
“拿下便是,不必打暈,我有話要問她。”皇後的聲音淡淡的,似乎一點沒被這變故影響。
郭雲香應是,她用力劈在宗鳶頸側,聽其悽厲一聲叫喚之後,她眨眼間站在宗鳶身側,擒住其手腕一扭,又聽宗鳶尖利狂叫後,匕首落地,郭雲香冷著臉鉗制住她的一雙臂膀,繼而一腳踹在其腿彎,只聽“噗通”一聲,宗鳶被迫跪在地上,發髻淩亂,衣衫不整,狼狽不堪。
在遲月和朝玉的安撫之下,周遭的香客逐漸平靜了下來,又瞧宗鳶已被捉拿,思及其方才發狂時所吐之言,不由沉思默想,心思各異,有些許聰明人士都在心裡猜測:恐怕長安風雲再起,也不知時機會花落誰家,或許與自家有所牽連,於是都安靜候在一旁,仔細聽著訊息,且看皇後如何處置。
郭雲香不愧出身將門,她僅憑一己之力便壓制住了發狂的宗鳶,輕而易舉,如振落葉。
已經沒了氣息的彭摯被人抬了下去,留一灘血跡餘此地。眾人都躲得遠遠兒的。
宗鳶雙目赤紅得有些過了頭,她死死盯著卞持盈,整個人處狂躁暴怒狀態。
卞持盈慢步走上前去,郭雲香見她還要走近,便勸道:“殿下,宗鳶意識不清,恐會……”
皇後抬手製止了她的話,郭雲香閉嘴不言。
“這天下,為何是宗家的天下?”卞持盈居高臨下看著宗鳶,不緊不慢問道:“宗娘子這話,是何意?”
宗鳶咬著牙,嘴裡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,她費勁兒抬起頭來,盯著卞持盈,連連冷笑:“這你不用管,你只要知道,今日過後,這天下便是我宗家的天下了!你卞家從此,就夾著尾巴躲遠一點,或許會得一線生機!”
“哦?”皇後似乎一點沒有被她激怒,反而問道:“何出此言?莫不是長安有什麼異動?”
宗鳶扭過頭去,緊咬牙關,一個字都不願再說。
卞持盈擺擺手,郭雲香遲疑片刻,慢慢松開了宗鳶,卻沒有立馬退下,而是站在一旁,警惕以待。
臂膀處傳來痛意,膝蓋想必也是磨損得厲害。宗鳶抬起頭來,用惡毒的眼神看著皇後。
她用手撐著地,歪歪斜斜地慢慢站了起來。
“彭摯被你殺死了。”卞持盈負手而立,平鋪直敘:“畢竟是你愛過的男子,今後,再沒有這樣的人了。”
“哼。”宗鳶揉了揉痠痛的肩頭,面露不屑:“等宗家掌權,我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?彭摯算什麼?”
卞持盈像是看瘋子一般看她,須臾,淡淡一笑,內含諷意:“或許宗娘子是被情郎之死給刺激到了,所以才會說出這樣荒謬的話來。”
她環視一圈,吩咐道:“都散了。”
說罷,她轉身就要離去。
宗鳶又氣又急,霎時,氣血上行至腦中,她急忙上前:“我沒有胡說!我說的是真的!”
皇後步履不停。
“你站住!”宗鳶下意識想跟上去,卻被一條臂膀攔住去路,她一愣,看向旁邊的郭雲香。
郭雲香看也不看她,作輕視狀。
宗鳶大怒,她攀著郭雲香的臂膀,用力捶了捶,繼而朝前邊兒的卞持盈大吼:“卞持盈!你得意什麼!眼下你卞家通敵叛國的證據已經呈到禦前!屆時我看你如何自處!”
眾人嘩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