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好養傷。”卞持盈看向龔嫻,正色道:“你的傷,不會平白無故的受了。”
皇後遇刺,中郎將身為禁軍首領,被彈劾也是情理之中。
只是這彈劾之人……
竟是給事中彌遠。
彌遠上任不久,行事沒有半分拘束,連中郎將都敢彈劾,可見是受了其弟彌深影響。
中郎將郭雲毅,是榮家姻親。
因皇後遇刺,晏端震怒,於金鑾殿指著鼻子怒罵中郎將,懲其卸職半年,閉門思過,罰俸祿一年。
眾人皆嘆、皆羨皇帝對皇後用情至深。
卞持盈聽見遲月傳來這則流言時,竟嗤笑一聲,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下邊兒的大理寺卿。
“有人這是。”她合上摺子,嘴角笑意連綿:“偷雞不成蝕把米啊。”
“偷雞不成蝕把米?”彌深哼笑:“殿下不是說讓我做點什麼嗎?如此,殿下且看好了。”
卞持盈訝然,目光落在摺子上,沒有看他:“怎麼?見你底氣十足,這是還有後手?”
彌深反問:“殿下不是想讓我做點什麼嗎?既然是殿下所願,臣,哪裡敢讓殿下失望。”
看他這般,想來是惱她那日所言,如今在記恨在心。
卞持盈並不介意他那點兒微薄的惱意,眉目含笑:“總之都做了,彌卿不妨再多做一些,如何?”
彌深不解其意:“何意?”
國公夫人不好,尚未大安,皇後殿下出宮回府盡孝,日日衣帶不解,臨榻侍疾,可謂是孝感動天。
眼瞧著皇後又出宮去了,後宮的四妃一昭儀湊在一處說話。
“殿下何時回宮?”貴妃李丹信眼裡盛著躍躍欲試,這是又想著生事。
賢妃看了她一眼,不說話。
德妃、淑妃二人也並未搭話。
貴妃一下就惱了:“你們什麼意思?如今連話都不跟我說了是不是?”
宗襄吃著鏡糕瞥了她一眼:“問問問,知道自己討人嫌還問。”
李丹信一下面目猙獰、柳眉倒是,作勢就要撲上去打她:“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!”
淑妃王應瑤立馬伸手將她攔住,語重心長勸道:“好了,宗妹妹也是心直口快,貴妃姐姐就饒了她這一回吧。”
“讓她來!”宗襄丟了鏡糕,揚起脖頸瞪著李丹信:“我今天倒是要看看,你要怎麼撕了我這張嘴,你要是撕不下來,今後見了我就繞道躲著走罷!”
李丹信本就性烈,見狀,霎時暴起:“那我便成全你!”
她伸出手,十指尖尖對準宗襄的臉,鮮紅的蔻丹閃著不甘示弱的光。
淑妃王應瑤死死抱著她的腰,作無語狀:“你們消停一會兒。”
李丹信嘴裡一直嚷個不停,張牙舞爪,一刻也不停歇:“是這小蹄子先惹我的!我今日、我今日一定要將她這張嘴撕下來!以洩心頭之憤!”
宗襄也吱哇亂叫,甚至將臉腆過去,眉飛色舞地挑釁:“你來啊!你有本事就來撕!你敢撕我的嘴,我就去皇後殿下面前哭!日日哭,夜夜哭!求殿下給我做主!殿下一定不會輕易饒了你!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