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端將大理寺卿迅速在心裡過了一遍後,滿意道:“你全力輔佐皇後盡快將此事收尾,勿再生出事端,大理寺的事交由旁人協理,你只管舊案一事即可。”
那豈不是每日都能看見她了?彌深心情愉悅:“臣明白。”
遲月經過初篩,已經確定了寶淳公主的老師人選,共三位。就等皇後和公主的挑選了。
晨起用過早膳後,卞持盈難得沒去金鑾殿處理政事,而是牽著寶淳來到正殿坐下。
寶淳揉了揉眼睛,側身歪頭看去:“娘,做什麼?”
卞持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,沒有說話。
片刻後,遲月領著人進了殿中來。
三人眉目端正,儀態舒展,分別著鵝黃、芰荷、丁香衣衫,當真是鮮妍好顏色。
皇後坐於高位,目光從這三人身上滑過,回想這三人的家世、品行、禮學,少頃,她問道:“若寶淳日後結交一友,此人心術不正,居心叵測。寶淳再三好言相勸,引導其向正道,但無果,為此煩悶不解時,汝當如何?”
丁香率先道:“既為友人,必佐其行正道,持之以恆,滴水穿石。”
芰荷沉吟片刻,典故開口即來,其眸光清正,口齒伶俐:“忠告而善道之,不可則止,毋自辱焉。”
鵝黃最後開口:“遇人不淑,需及時回頭,以免招來禍害。”
皇後又問:“寶淳苦夏,喜愛冰飲,但其年幼,不可多食。其苦苦哀求於汝,當如何?”
“寶淳偷懶不肯練字當如何?”
“寶淳遇難題求教,但汝亦無解當如何?”
“寶淳以權迫使汝做不喜之事,又當如何?”
“……”
日上三竿,三位貴女被送出宮去。
卞持盈心裡已有了人選,她看向寶淳,問:“寶淳喜歡哪位老師?”
寶淳茫然抬起頭,“啊”了一聲。
皇後忍俊不禁,揉了揉她的臉蛋兒。
“奴婢見公主殿下一直在看龔娘子。”朝玉道:“自龔娘子進殿來,公主殿下便沒挪開過眼。”
遲月也這樣說:“奴婢也瞧見了,還有每次龔娘子說話時,小殿下總會聽得格外認真。”
她們口中的“龔娘子”,便是那位著芰荷衣衫的女子,單名一個“嫻”字。
卞持盈也覺得這位龔娘子不錯,口齒清晰,不卑不亢。
“讓她來陪寶淳待上兩日,屆時再看寶淳的意思。”
為了避免龔嫻刻意引導寶淳,卞持盈安排人去寶淳身邊暗中監督,真實記錄龔嫻的一言一行。
安排好寶淳的事之後,卞持盈這才向金鑾殿而去。
這兩天堆積了不少政務,她接下來有得忙了。晏端不愛政事,才不會上趕著去處理。
甫一進了殿,卞持盈便看見立在殿中的年輕臣子。
大理寺卿著一身緋紅官袍,頭戴軟腳幞頭,劍眉星目,面如冠玉。
他旋身看來,眉眼張揚,意氣風發:“臣已恭候殿下多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