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子葉頓時來了興趣：“要不要我抄下來慢慢解？”
蘇逸搖頭：“不必了。”
他翻出隨身帶的小刀，小心地割開封面內側，果然，夾層裡還有一張更舊的紙頁，上面字跡模糊，用一種奇怪的古文寫著：
“今人不知前事，便不識今日之局。昔年廟堂之變，埋骨數十，如今遺脈未絕。”
江子葉喃喃唸完，有點發懵：“這啥意思？”
蘇逸臉色卻沉了下去：“這不是史書，是證詞。”
他站起來，手中那張紙像燙手一般，被他捏得死緊：“這上面講的是二十年前一場宮廷政變，傳言中有一支被秘密清洗的勢力，原以為早就徹底斷絕……現在看來，他們沒死。”
江子葉下意識往他近了一步，低聲問：“你是說——”
蘇逸看著她，語氣壓得極低：“刺殺我們的人，是想借大皇子之手，把我這個權臣給俘虜了。”
江子葉喉嚨發緊，冷汗都下來了。
蘇逸卻突然笑了：“也好。”
江子葉愣住：“你還笑得出來？”
蘇逸把那張紙收好，眼神卻亮得嚇人：“我一直以為我只是和大皇子在鬥，沒想到……是條更大的魚。”
江子葉沉默了幾秒，忽然又道：“你說這個人……是宮裡的人？”
“肯定是。”蘇逸語氣沉冷，“能把這類書藏到獄中，還沒人發現，沒人處理，除了掌權者，不可能。”
江子葉低頭看著那本破舊的書，書角似乎還染著舊血，她忽然抬頭：“我們要怎麼辦？”
蘇逸看著她一眼：“先活著，再翻舊賬。”
江子葉扁了扁嘴：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。”
蘇逸輕笑了一聲，眼神落在她身上，卻沒再開玩笑：“我要活著回宮。”
他聲音不高，卻格外清晰，“你也得活著，跟我一起。”
江子葉一愣，沒接話，只是垂下眼睛，掩住了那點心跳加速。
他們離開牢獄時，天色漸晚。陽光透過烏雲，像是被細密的針紮過，斑斑點點灑下來。
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府，江子葉靠在車廂一側，低聲說：“你覺不覺得……事情越來越複雜了？”
蘇逸點頭：“嗯，不過，也越來越有意思了。”
江子葉瞥他一眼：“你這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？”
蘇逸勾了下唇角，沒答。
他眼中卻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鋒芒。
皇權之爭，遠未結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