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上,頭戴帷帽的女裝安榭踏入了一家客棧。
店小二熱情地迎上來:“客人打尖還是住店?”
安榭扔去一塊碎銀,用女聲說道:“天字一號房。”
“好嘞,客人這邊請。”店小二滿臉堆笑,將安榭領上了頂樓。
天字一號不愧是最好的客房,房中陳設極為雅緻,裡間有珠簾格擋,房門兩側各放了一盆嬌豔欲滴的山茶花,正對房門是大敞的雕花木窗,站在窗前,下方繁華的街景盡收眼底。
“如何?客人可還滿意?”店小二笑問道,“若是覺得缺些什麼,客人也可以盡管吩咐。”
安榭沒有接話,而是說道:“我與故友約在此地見面,若是有姜姓男子要見師姑娘,你便將他領來這裡。”
“是,小的明白。客人可還有其他吩咐?”
“沒有了,你下去吧。”安榭丟擲一塊碎銀當做打賞。
店小二接住碎銀,眉開眼笑地退了出去。
客房只留下安榭一人,周圍霎時間安靜下來,只有臨街人們的熙攘聲翻過窗漫了上來。安榭幾步過去,將木窗合上,這下終於徹底安靜了。
距離與薑末約見的時間還有兩刻鐘,他沒有坐著幹等時間的到來,而是在確定房間無異後,迅速行動起來,捆仙繩、定身符篆、陣盤……各種各樣的武器被他隱秘地藏進客房各個角落,勢必要打薑末一個出奇不易。
做完這些,距離見面還剩一刻鐘,帷帽下的臉透出些許糾結猶豫,但時間不等人,安榭抿了抿唇,最終還是掏出了終極武器——催情散。
他服下解藥,來到香爐前,將催情散仔細地倒進去。
雖說這等手段低劣,但對付魔族中人,低劣正好。
沒過一會兒功夫,催情散的靡靡香氣在房中蔓延開來,混著淡雅的山茶花香,反倒生出一股別致典雅的香味。
香爐上香煙縷縷升起,有些模糊視線,這也正是安榭想要的效果,他微微鬆了一口氣,準備掀開珠簾進裡間。
店小二熱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伴著兩道腳步聲,越來越近。
“客官這邊請,天字一號房就在前面。”
“嗯。”
聲音語調熟悉,是薑末前來赴約了。
安榭當即加快腳步,來到裡間後環顧一圈,咬牙往床榻上一躺。
吱呀——
房門被推開,店小二將薑末引入房內,正想說些什麼,轉頭卻瞧見珠簾後,半遮半掩的榻上身影,他當即瞭然地笑了。
“客官,師姑娘在裡面等著您呢,小的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
店小二退出客房,貼心地關上房門。
薑末也瞧見了躺在榻上的身影,在他看來,有了珠簾與床幔的遮掩,那道身影更顯得曼妙動人。他們二人雖只是昨日才相識,但只要一想到邀約的那些話,與面前撩人心房的美人,他頓時只覺心中一片火熱。
“師姑娘,姜某來赴約了。”
薑末嗓音有些喑啞,他上前幾步,迫不及待地想要掀開珠簾,去睹珠簾後的美景。
“站住!”安榭及時攔下了他。
薑末身形一頓,面上閃過不耐,但好在還是將話聽進去了,收回觸及珠簾的手,疑惑問道:“師姑娘,這是何意?難道你不想見我嗎?”
安榭閉了閉眼,自暴自棄地用女聲解釋道:“自是想見,但有些話,我想要問個明白。”
薑末似有所悟,朗聲笑道:“可以,姜某行得端坐得直,對姑娘一片赤誠之心,師姑娘隨便問。”
他在外間坐下,心情頗好地給自己倒上了一盞茶水,大有促膝長談的架勢。只是,當他的目光掃過正在燃燒的香爐,眼底晦暗的笑意漸深。
“昨日我師兄邀你去客棧小聚,你為何拒絕了?既拒絕了他,為何又同意我的邀請?”安榭越說,神色越是陰沉,可惜有珠簾與床幔的遮掩,對面的人沒能看見。
薑末嘆息:“師姑娘可曾聽過一眼誤終生,這便是了。先前,安道友既已道歉,姜某也就沒將此事放在心上,直到師姑娘出現,姜某心神都在師姑娘身上了,所以也沒去管姑娘到底說了些什麼,但不論是什麼,姜某都會應下。”
“師姑娘,姜某赤誠之心天地可見,絕不敢有半分妄言,還望師姑娘給一個機會,若跟了姜某,日後姜某定不會虧待你半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