竇蘭芷卻很喜歡這樣看著他,她微微一笑,很是高興:“我就知道,你會讓著我,等著我。”
劉之衍沒說話,月影等的不耐煩,它噴著響鼻,刨了刨蹄子,表達著不滿。
“好馬性子都驕傲。”竇蘭芷對月影的壞脾氣不以為意,欣賞似的,輕輕點頭。
她這樣站在這裡說話,像在等劉之衍下馬,與她一同進去。
劉弘煦不知從哪轉出來,他望著此情此景,將手中的摺扇一收,輕輕敲在手心,“啪”地一聲,打斷竇蘭芷的殷殷相望。
這麼多認識的人,劉弘煦誰也沒看,眼神卻落在應子清身上。隨後他轉向竇蘭芷,似笑非笑道:“蘭兒,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。”
竇蘭芷忽然用力閉了閉眼,欣喜的神情,消失得幹幹淨淨。
她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竇家千金,滿目孤傲清冷。
竇蘭芷沒有看劉弘煦一眼,扶著丫鬟的手,兀自進了門。
應子清下了馬,還在琢磨劉弘煦剛才看她的那一眼。那眼神很冷,但奇怪的是,藏著一絲同命相連的悲傷。
為什麼?
而且,劉弘煦怎麼跟竇蘭芷湊到一起?
翟容命專人,早早等在那裡,只等劉之衍抵達,直接進貴客的休息之處等待,免去烈日炎炎之下久候之苦。
“東家本想親自出來迎接,可惜遇到不能走開的緊急之事,不能前來。”引路的僕從面龐白皙端正,看著像管事,他謙卑一笑,“萬望殿下憐恤,莫要怪罪。”
“無妨。”劉之衍口中答應,他回頭一看,應子清越走越落在後面。
“攬芳華”號稱攬盡天下百花,一路走來,花楹重重,祥和寧靜,名不虛傳。
應子清無意間,掃過一角,突然站停在原地。
隔著密密叢叢枝蔓,她看到有一青年男子,坐於青石板鋪就的小道旁。
青年男子穿一身藏青衣,前身沾了水漬,但他沒有去關注這個亟需解決的問題,而是十分奇怪地,滿臉空洞漠然地坐著,舉止仿若靜止。
就在不遠處,有奴僕在附近,但他們垂著頭,對青年男子的異狀恍若未聞。
不知道的,恐怕會以為,這位青年男子是個呆傻之人。
只是應子清覺得不對,因為她曾經看過太多案例,呆傻之人不是這樣。
那人神情木訥,四肢僵硬,衣服髒了,手足無措呆在那裡,不知道呼人處理。
分明是受過重大創傷後的習得性無助,有軀體化的表現。從創傷中走不出來的人,一點點意外,都會轉為沉重的痛苦,導致身體的緊張與抗拒。身與心都疲倦不堪,只能處於無所作為的狀態。嚴重一點的,還會失去自我調節的能力,不由呈現僵硬狀態。
劉之衍走過來,同她一起看過去。
那位管事亦在旁邊,他看了眼,嘆了口氣:“那一位,就是我們的東家,翟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