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第 62 章 追尋那個不能在一起的人……
他們在這裡說話, 驚動了樹影那一邊的人。
奴僕匆忙走到翟容身邊,小心翼翼稟報。
翟容睜著空洞的眼,呆了半晌, 隨後他緊緊閉上眼睛, 強迫自己站起身。
待到翟容繞過籬笆,來到劉之衍面前磕頭碰腦:“太子殿下萬金之軀,親臨小人的簡陋之地, 小人不勝惶恐。此地小人已提前佈置,力求妥帖。府中雖無稀世珍寶,卻也事事用心。殿下且安心落座, 若有任何不便之處, 還請殿下明示, 小人即刻整改。”
一番話說得清潤平和, 低低哀哀的嗓音,藏著揮之不去的悲傷色調。
應子清眉心微蹙,仔細觀察他。
翟容年紀極輕, 面容清雅,眼角有一顆極小的痣。他的膚色,雪白一片, 是那種不太健康,但很幹淨的白皙。
論誰一看,也猜不到此人是玉川郡最大的商人,他看起來更像書生。
翟容左右穿的兩只鞋,一黑一白,古怪之至。
大晉朝有規定,商人穿鞋的顏色不得一致,好叫人直接分辨身份。士農工商, 商人排最末,多少有歧視商人的意思。即使翟容腰纏萬貫,也不得不打扮奇特。
“不必多禮。”劉之衍隨意點下頭,“我不喜歡旁人因我而拘束,你不必著人隨侍左右,也不用告訴眾人。我自在遊玩,暢快便足矣。”
“是,小人這就撤去隨從,免得打擾了太子殿下的興致。”翟容神色肅然,他動作仍然死板僵硬,再次行了大禮,帶走一批隨從。
劉之衍伸手按住應子清的腦袋,語氣不妙:“你老是看他幹什麼。”
“誰看他了,”應子清覺得此人可惡,怎麼老仗著比她長得高,隨隨便便把手擱在她腦袋上,“你不要這麼壓著我,我會長不高的!”
“你想長多高?”劉之衍想笑。
“高到你不能把手放在我腦袋上!”應子清生氣。
劉之衍捏住她耳邊的一縷發絲,輕輕繞在指節上:“別打岔,說,為什麼盯著他看?”
應子清懶得跟他計較這種幼稚的動作,又怕離得遠了,扯到頭發,只得乖乖靠近他一點:“你不覺得那人奇怪嗎?”
劉之衍看著她黑亮亮的長發,只覺得怎麼這麼服帖柔順,發絲纏繞於指尖,又輕又軟,纏得人心癢。他心中奇怪,為何頭發這樣軟的人,性子卻十分倔強獨立,半點不懂得依賴他。就如那日送語蘭出去,她寧可聘請外面的高手,也沒想過尋求他的保護,一邊心不在焉答道:“翟容?”
“對,”應子清認真說事,“他好像經歷過什麼災難,比如一場重大的打擊,你覺得呢?”
劉之衍搖頭:“行為是有些古怪,但不算出奇。至於你說的打擊,怎麼從外表看得出來?”
應子清看著他,恍然明白一件事。在這裡能做出心理判斷的,恐怕只有自己,旁人只會覺得翟容有些不同,但不值得稱奇。
應子清琢磨著,慢慢感覺情況不對。
因著劉之衍越來越親密的動作,周遭的侍從眼力見極好,悄無聲息退得幹幹淨淨。
兩人離得近,劉之衍看她的目光深邃,眼裡全是她的影子。連附近正在盛開的鮮花,也不能讓他分心一二。
想起那天那個吻,應子清心跳漏掉好幾拍,她移開眼神,努力忽視那道灼灼目光。
“你們也在這裡。”
涼涼的帶諷刺意味的男聲,刺破兩人之間的氣氛。
劉弘煦身著月白袍衫,搖著扇子,滿身冷意:“偶然路過,希望沒有打擾太子殿下的美事。”
他這話對著劉之衍,眼睛卻看應子清。
劉之衍沒作聲。
這人看到她,有事沒事的,總喜歡刺那麼兩句。因為安景王的關系,應子清也沒說話,心中對他暗暗提防。
劉弘煦倒也不尷尬,他手中拿著一朵新採的芍藥,意味不明道:“今天,我父王也會來。太子殿下,走吧,今日的賞花會該開始了。”
聽說安景王要來,應子清賞花的心思不禁淡了幾分。
十二死士的事,劉弘煦知道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