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聽景延說了,你們既彼此有意,何必躲躲藏藏,這銀票,三百兩是給邱山的置宅錢,三百兩是拂雪的嫁妝,我吃不到你們的喜酒,只能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。”
二人抬頭,看她手中的銀票,饒是邱山這樣硬心腸的漢子都忍不住濕了眼眶。
“等過年去,我也二十歲了,這麼些年來,我只悟出一個道理,想做什麼就去做,不要等,不要被心裡的恐懼嚇怕,錢不等人,愛不等人,機會更不等人。”
她把銀票塞到兩人手中,“我答應了景延會陪著他,你們若怨恨他,我也不會替他辯解,只在這之外,希望你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。”
話音落罷,下跪兩人已泣不成聲。
邱山看向拂雪,他一早就知道她出身名門,是逃婚出來的大家小姐,始終覺得配不上她,如今名門、富貴都化為雲煙,她仍舊不願回南州去,便知這真心不移。
他啞聲問,“商拂雪,你願意嫁我嗎?”
聞聲,拂雪哭的更兇,猛的撲到他懷裡,撒氣撒潑似的捶他,“你這個木頭!”
邱山將人抱緊,抬手起誓,“沈姑娘作見證,我願意娶商拂雪為妻,此生唯她一人,護她愛她,再不退卻。有違此誓,天打雷劈。”
沈姝雲看著二人在悲傷中成就圓滿,心中替他們高興,嘴角才有了絲笑意。
送別二人,獨自回到翠竹堂,她感到心裡空落落的。
入夜,竹林中吹來清涼的風,景延從軍營回來,先去洗澡換了身幹淨衣裳,才急匆匆往翠竹堂來。
熟絡地進了院子,推開房門。
自從沈姝雲答應留下,翠竹堂的門就再也沒關實過,夜夜為他留著一扇門,點著一盞燈,成為他心裡那點逐漸燃起的火,升起的星。
進得屋來,撥開帷幔,就見側躺在床上的女子背對著他,身上的內裙貼身垂落,勾勒出玲瓏婀娜的曲線。
包紮在頸間的棉布浸出些許藥香,後頸下 ,包裹在紗衣中的是美人白皙的後背,骨感的蝴蝶骨往下,是曲線優美的背脊和不盈一握的纖腰。
她已經習慣在枕邊為他留一個位置,無論是否出自真心,這因他而生的習慣,都足以讓他喜悅萬分。
景延解了外衣躺上去,手臂搭上那纖腰,摟住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裡送。
他的臉頰緊貼在她的後頸,呼吸間感受著她的心跳,敏感的關注著她的呼吸聲,聽到那短暫的喘氣,便知她沒有熟睡。
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清風朗月,愛人在懷。他能想象到的幸福,都在這一刻了。
“阿姐,終於只有我們兩個人了。”
他已經知曉拂雪與邱山離京,知曉沈姝雲安撫下了王家的人,也知她今年到如今,都沒有給徐鶴年寄信……此時此刻,他就是她身邊最親近最重要的人。
灼熱的掌心撫過她微涼的手臂,指節輕蹭在她的鎖骨上,癢感像螞蟻一樣從指尖傳過來,連帶著他整個身體都變得不受控制。
少年滾了滾喉結,手上使力,將側躺的沈姝雲掰正過來,按在枕上。
他臉頰浮上紅暈,呼吸粗重。
“阿姐,讓我親親你。”
沈姝雲只裝作什麼都沒聽見,閉著眼睛不肯看他,也不想給予任何回應。
“我知道你沒睡,我聽到了你的心跳。”他輕聲說著,耳朵貼到了她心口上,微笑起來,“心跳變快了……阿姐,你是在緊張嗎?”
那溫柔的吐息拂過胸口,帶著撩撥意味的話語一字一字蹦出來,沈姝雲的心跟著一緊一鬆,哪裡還能裝睡保持冷靜。
“別太過分了。”她伸手要抓他的頭發,反被他抓住,十指相扣在枕邊。
氣惱地睜開眼睛,一雙深邃的眉眼就在面前緊盯著她,守株待兔。
對上她的視線,景延難得露出發自真心的笑,“你心裡是有我的,哪怕你不說,我也知道。”
為他心軟,為他妥協,為他放棄原則。
他看在眼裡,喜在心裡。
薄唇吻下去,含住那柔軟的唇瓣,唇齒相依,在無月的夜裡偷得一絲兩心相知的甜蜜。
一顆心為她跳動,為她喜,為她憂,為她患得患失,生出這無盡的慾望。
只為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