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重男輕女,母親卻盡力給冉眉冬足夠多的愛,她會告訴冉眉冬,是個女孩子也沒關系,不比男生差,不要在意你父親的話。
冉眉冬便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,從而養成了她清醒的性格。
她很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,要好好學習,考出去,然後過上幸福的人生。
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選擇的,不會後悔,勇敢又無畏。
有時候岑鳴蟬會很羨慕冉眉冬,因為她太過獨立,是當之無愧的女強人,但是又會忍不住心疼冉眉冬,她是吃了太多苦頭才走到這一步的。
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喝空,她們的腳邊漸漸放置了七八個空的綠色玻璃酒瓶。
聊著聊著,她們都有些醉意上湧,兩個人對視一眼,傻笑起來。
岑鳴蟬對自己和冉眉冬的酒量都有數,她知道再喝下去,她們兩個人都會醉得不省人事。先前喝得太兇,她已經有些頭暈了。
冉眉冬更不必說,她醉意上臉,雙頰肌膚通紅。
岑鳴蟬今日並沒有同冉眉冬講述自己的事,她想換個其他的機會再跟她說。
見喝得差不多,她說道:“好了眉冬,我們回去。”
冉眉冬坐在那裡反應遲鈍地點點頭。
岑鳴蟬趁著頭腦還算清醒,立刻開啟軟體找了代駕。她決定今晚把冉眉冬帶回家。
晚風吹在身上,岑鳴蟬覺得醉意更重了些。代駕接單的小哥很快趕到,岑鳴蟬扶著冉眉冬上車,就在開啟車門要進去的時候,冉眉冬忽然站直,她認真地看著岑鳴蟬:“鳴蟬,其實我有一個秘密,一直沒跟你說。”
岑鳴蟬只當她是要說醉話,哄她道:“有什麼話上車了再說。”
“不行。”冉眉冬搖搖頭,她掏出手機開啟相簿,然後點開其中一張照片亮給岑鳴蟬看。
冉眉冬漂亮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層水霧,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楚楚可憐。
她眨眨眼,眼神中有種醉意的遲緩。
“鳴蟬,我買房了。”
“我有自己的家了。”
岑鳴蟬順著她的話看向那亮著的手機螢幕,圖片上是冉眉冬的購房協議書。
昨天剛認購的房,首付已經交齊。
岑鳴蟬站在那裡,覺得晚風有些冷,但她的心頭有些燥熱,她鼻子酸楚,一把抱住冉眉冬。
她知道冉眉冬一直想有自己的一套房子。
當初冉眉冬的母親懷孕時,她的父親對著正在寫作業的她說,咱們家一切都是你弟弟的,不會給你的。等我死了,這套房子也是給你弟。
冉眉冬沒有吭聲,她低著頭很認真地寫作業,但是作業本上有兩處小小的水坑。
從那天起,明明還在讀小學的冉眉冬就發誓以後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。
這件事,也是冉眉冬後來與岑鳴蟬講的。
估計她的父親也沒想到,十幾年前的一句話,冉眉冬記到了現在。
按照他的性子,如果他知道,或許會責怪冉眉冬氣性真大,把玩笑話記恨這麼久。
岑鳴蟬與冉眉冬緊緊相擁在一起,她哽咽道:“恭喜你,你有自己的房子了。”
冉眉冬卻痴笑起來:“你哭什麼,不要哭。等我交房的時候,給你把鑰匙。”
“好。”岑鳴蟬點點頭,她松開冉眉冬,好說歹說地把她哄上車。
在車上,冉眉冬開始展露喝醉的一面,她又哭又笑,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起來,到最後竟然是開始唱歌。
一首接著一首,一刻不停下。有時候她歌詞記不清楚就開始硬編歌詞。每唱完一首,還要問岑鳴蟬自己唱得好不好聽。
岑鳴蟬有些無奈,她腦袋昏沉,醉酒之後只想趕緊回去睡覺,架不住冉眉冬一直在唱歌。
如果要她挑出來冉眉冬的一個缺點,那大概就是唱歌跑調。她清醒時就時常不在調上,喝醉後更是放飛自我。
岑鳴蟬覺得彷彿有人從她天靈蓋插入一把刀,然後在用力攪著她的腦漿。
她無可奈何地拍著手誇冉眉冬唱得好聽,簡直就是天籟之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