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前陳瀾的一封傳信送到了陸琰手中,告訴他孫太尉被已經調離繁城西行巡視,並且隨行軍隊不在少數。
這樣一來,繁城的兵力一下空虛,若是沒人從這個時候趁虛而入,那是不可能的。
果然,在當日下午陸琰再次收到陳瀾的信,說繁城城外有大量軍隊靠近,並且都向離皇宮最近北門而去。
“現在城內情況未知,你跟我回去太危險了,不如在這裡等殿下的援兵。”
此時林季安腰間配著的是從侍衛那邊拿來的多出的佩劍:“我得去陸琰,你放心,我會顧好我自己。”
馬蹄濺起的泥水與空中的雨滴融為一體,淨透的雨滴落下,融入的是一片泥濘的淤泥。
繁城軍營,陳瀾趁黑夜拿著陸琰的手令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。軍營大門看守的人已經是金戈軍的人了,只有軍營中的人還不知情,那是之前要跟隨陸琰的幾支軍隊。他們不知為何這幾日什麼訊息都沒傳進來,只知道宮裡的公公傳了道聖旨,讓他們勤加苦練。
“噼啪”,還亮著火燭的營帳,幾個將軍在裡面商量著明日要練的陣型。
“北鶻善弓箭重刀,要是還按照這種打法,先不說前面突破的重甲能不能扛住,他們後面那幾只箭射過來,我們後方的人就保不住。”
“後面想要防住弓箭,就要佩戴護盾。但是我們現在後面練的兵就是專門以輕便為主,帶了護盾還輕什麼,站在那傻傻捱揍了。”
幾人七嘴八舌,拿不定陣型的主意。突然,賬外傳出動靜,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士兵都休息了,連個稟告都沒有,誰會在外面亂竄?
一位將軍握緊佩刀,剛把營帳的簾子掀開,一隻拿著手令的手就伸到了他眼前,距離他鼻頭不過兩三尺的距離。
眼珠凝成鬥雞眼,將軍看清後,後退了一步,抱拳行禮道:“侯爺!”
帳中其他幾個將軍一愣,陸侯爺回來了?
幾人齊齊行禮,待抬頭後,發現進來的人竟是個毛頭小子。
“各位將軍對不住對不住,我不是侯爺,我是侯爺的下屬陳瀾,奉了侯爺之命來找各位。”
月落星沉,繁城籠罩在一篇薄霧之中。城外林間,陸琰和林季安已經躲藏起來在暗中觀察著城門的情況。
青鳥落在陸琰的肩頭,片刻過後,又隨著成群的燕雀一同飛往繁城中。
“叛軍圍了皇宮,軍營那邊也有人看守。孫大人遠調看來是他們早就設好的陷阱,現在城裡兵力匱乏,就憑我們現在的百餘人,怕是不夠。”陸琰看完將紙條放在了火摺子上,跳躍的火光在眸中搖晃,新燃起來的焰火在頃刻間熄滅在灰燼中。
林季安蹙眉看著城牆上把守計程車兵,很明顯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批守衛了:“你在軍營裡有多少人?”
“近千。”
“要是陳瀾有辦法讓我們進去,你有把握進宮嗎?”
陸琰思量了一會,如實說道:“我不知道。叛軍是兵書尚書那邊的人,他們的能力和數量我不清楚怎樣,要是相當,姑且一戰,但要是各方面碾壓了我們,那隻能成了甕中鼈。而且還有一件事是我擔心的。”
“什麼?”林季安看向他。
“黑市離這裡近,周大人跟那邊的聯系緊密,我擔心黑市還會有他們的援軍。”
矮木叢的遮掩下,陸琰拉住林季安的手:“季安,這裡不確定的因素太多,你還是……”
林季安餘光瞥見什麼,斷了他的話:“城牆,有動靜。”
只見同樣身著暗色甲冑的人到了城牆上,附耳跟上面的人說了什麼,那人手一揮,城牆邊上所有看守的人都一同退了下去。
“沒人了?侯爺,我們要不要殺過去?”
蹲守在最前面的是玄武軍,既有作戰經驗,在前面開路最好不過。
“先別急,怕有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