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往許吟的方向看了一眼,他的腳步頓住了,隔著穿梭的行人,他看見一個金發的男人坐到她面前的沙發上,放下杯子和點心。
許吟從手機裡抬起頭來,對著面前的人微微一笑,將垂墜的黑發別到耳後,露出秀美的側臉,那淡淡的笑意融化了周身的距離和淡漠。
可是這笑容在霍彥庭看來卻刺眼無比,他的視線再次放到金發那人身上,白皙的面板,高聳的鼻樑和立體的五官,客觀的說是個很英俊的男人。
霍彥庭蹙了蹙眉,久遠的記憶中,那個拿著玫瑰花的法國人與面前這個側影奇跡般的融合了,過去那麼多年,那個記憶再一次生動清晰起來。
他怎麼會在這兒?霍彥庭深思,卻發現這個問題根本不合理,或許,他本來就在這裡。
“滴裡噠啦,滴裡噠啦。”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。
霍彥庭背過身去接電話,讓出門口的位置,“喂,怎麼了?”
姜北精神飽滿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,“你去哪兒了啊,辦公室沒人呢,聽小張說你走啦?”
“嗯。”他抬腿往車邊走,拉開車門說:“是,有事兒麼?”
“竟然這麼早下班,你沒生病吧?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”姜北咋呼道。
“去你的,到底什麼事兒?”他失笑,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瞟向玻璃窗後面的兩人,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漸漸扣緊。
“晚上出來玩兒唄,正好你不加班,我幾個哥們過來,一起喝兩個?”姜北吊兒郎當的說,通著電話從霍彥庭辦公室出來,轉著手裡的車鑰匙,還不忘給前臺漂亮的小接待拋個眼色,勾搭一下純情小妹妹。
霍彥庭收回視線,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盤,換上藍芽耳機,轉動了車鑰匙,“行,走著。”他說著發動車子,調轉車頭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,留下一個空蕩蕩的車位,好像從沒來過。
許吟正回複著資訊,面前的桌子上突然放下了一個陶杯,粗糙古樸的杯子上畫著線條簡單的部落人,依稀可以看出來腰間纏著獸皮高舉長矛,她順著杯子往上看,果不其然是布魯諾。
“紅茶和鹹乳酪司康,你獨特的口味。”布魯諾誇張的撇嘴道,幽藍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她。
周圍的小姑娘們紛紛側目,或光明正大或遮遮掩掩的看過來,甚至有人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拍照。
許吟失笑,從小碟子裡拿起一塊鼓鼓的小點心,指尖感受到一點尚未散去的餘溫,“謝謝,你吃麼?”
布魯諾連連擺手,“放心吧,這都是你的,我相信這個房間裡也沒有人想跟你分享味道這麼奇怪的司康。”
舌尖觸到司康粗糙的質感,鹹乳酪帶著羶香在口腔內蔓延開來,許吟端起紅茶喝了一口,焦糊微甜的茶水中和了過分濃鬱的乳酪味道,只餘留下綿長的柔香。
“怎麼樣,在這裡還開心麼?”許吟問,她一天沒有進食,此時吃上一塊小點心竟然都有種飽腹的錯覺。
“非常棒,很好的店,很好的夥伴們,”他說著在店裡指了一圈,“而且顧客也都非常的可愛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她點點頭,心裡總覺得有些愧疚,卻不知道從何下手,“你不用每天都來的,什麼時候不想起床了,或者想去哪裡玩兒了,都可以。”
布魯諾認真的看了許吟幾秒,轉而又笑了,“放心吧,一切都很好。”他說,刀削似的五官被壁燈打的更加立體,明亮的眼神背後湧動著深不見底的情愫,parce e je t&039;aie,他在心裡默默的說。
“啊呀。”布魯諾伸了個懶腰站起來,不想讓許吟覺得尷尬,“補充點能量吧女孩兒,我去幹活了。”
他說完沖她眨了下眼睛,會放電的眼神沒有擊倒許吟,卻引得周圍女孩子們一片低呼。一路走到吧臺,他都熱情的朝夥伴打招呼,店裡有熟客喊著布魯諾的名字,他也揮手朝人家示意,一如既往地扮演著行走的發光體。
窗外已經華燈初上。
作者有話要說: 蘑菇今天拔了智齒……需要好好休息qaq
疼疼疼疼疼qa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