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到炸糕之前,她從來沒想過還能看到那幾年的舊東西。
霍彥庭的視線從畫上移到許吟身上,眼神波瀾不驚沒有一絲的變化,他言簡意賅的說:“打包放在牆角,搬家工人大概以為是需要用的東西,搬過來之後也懶得處理,索性掛起來。”眼神澄澈沒有摻假。
同樣,他也沒有承認,自己小心翼翼的將許吟留下的所有東西都打包收好,珍而重之的要求搬家工人輕拿輕放,即便是與裝修風格不搭調也硬要掛在牆上。
每當深夜回到家,一身疲倦的時候,這幅畫,就如同它的色彩一樣,給冰冷的房間融入一絲暖意,炸糕在這個時候也常常從它柔暖的小窩裡爬出來,蜷縮在他身邊,仰頭看著那副畫,不知道它看懂了些什麼。
他緊盯著許吟的表情,妄圖順著那雙明亮眼睛看到她心裡,看她究竟在想什麼,究竟為什麼回來,身邊,究竟還有哪些人。
這些問題如同她本人一樣,日日夜夜折磨著他。
許吟心裡繃住的一根弦驟然放鬆,原來是這樣,她想,不太確定心裡一閃而過的失落是什麼。但她知道,這種感受很危險,危險到有重蹈覆轍的可能。
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立刻離開,她站起身告別:“抱歉,今天打擾你了。”
畫她是不會要了,如果霍彥庭願意看,就讓他掛著好吧。
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再見,霍彥庭頓了一頓,捏著棉棒開口道:“你的手。”
許吟恍然,剛才被畫的事情一打岔,竟然忘了手上的抓傷,傷痕周圍的面板微微紅腫凸起,看起來比先前更恐怖。
她傾身從霍彥庭手裡拿過棉棒,“我自己來。”她說。
霍彥庭鬆手,看著許吟自己拿了碘伏棉簽從傷口上擦過,雪白的手背上留下三條黃色的水跡。他突然想起來,認識許吟的那麼多年裡,她的手上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明顯的傷,總是瑩白如玉,拿著畫筆的手宛如工藝品。
如果那時候被貓抓傷,即便是她喜愛的炸糕,大概也會大發脾氣,興師動眾的如同得了絕症一般吧,哪會像現在這麼無所謂。
他想著,臉上的表情有些落寞,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。
許吟走到門口的時候,炸糕又從臥室裡踱步出來。它尾巴高高的翹著卻不上前,只站在臥室門口看她,眼睛瞪得滾圓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她摸上門把手,低聲說:“謝謝你養著炸糕。”
“不必。”霍彥庭站在玄關處,身子斜靠在牆上看著她,突然話鋒一轉,“對了。”他說。
許吟回頭,卻望進一雙若有所思的黑瞳,同時一個問句傳入她的耳中,令她警鈴大作,他說:“撿到的表,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?”
握著門把的手一緊,許吟呼吸一滯,明知故問:“什麼表?”
霍彥庭挑挑嘴角,帶著明瞭的淺笑,說:“在丹巴吉林的帳篷裡,我掉下的表。”看著許吟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,他開口阻止了她的詭辯,“我回去找過了,老闆說,她給了你。”
許吟迅速鎮定下來,直視他的目光,“那個表——”
“是你買的,我知道。”霍彥庭接下了她要說的話,好笑的詢問,“所以你要把它收回去麼?”
這是在諷刺她對炸糕的愚蠢做法麼?
許吟搖搖頭,同樣挑起一抹微笑,對他說:“不,所以我把它丟了。”
她說完這句話,拉開房門走了出去,沉重的電子門在身後“滴滴”叫了兩聲慢慢關上,阻隔了身後詭異的氣氛。
霍彥庭任由她離開,站在原處看著房門關上,立了半晌,直到放在沙發上的電話響起。他才不會相信什麼“丟了”的藉口,直覺告訴他那隻表還完好的躺在走廊對面的房間裡。
但是沒關系,他一邊走一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,我們來日方長。
作者有話要說: 親愛的小天使們~~求收藏啊,今天蘑菇沒上鞭腿很傷心…………
沒有人愛我了qaq
祝自己生日快樂~希望明年生日的時候會有很多人~~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