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放到這邊來,對,對,再靠後一點。”許吟指揮著搬家工人往咖啡店裡搬傢俱,手裡拿著一束幹枯的乒乓菊。
“許吟姐,這邊這樣可以麼?”一個甜美的聲音從吧臺的方向傳來。
許吟扭頭看了一眼,點點頭,“沒問題。”
站在原木吧臺後面的姑娘是她招的店長周覓,年齡比她還小一歲,可是已經有四年的工作經驗。別看她長得一副萌妹子的模樣,聲音也甜美可人,但做起事來卻毫不含糊,利索又有條理,指揮下屬也一套一套的。
她把自然幹枯的乒乓菊插進窗臺的花瓶裡,質樸粗糙的陶瓶上有幾個簡單的線條,圓球一樣的幹菊花放進去,互相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音。
許吟最近幾天都晝伏夜出的,故意錯開上班族朝九晚五的時間點,她抬頭看了眼時間,摸出手機給左銘銘發了條微信:
“我中午去找你吃飯怎麼樣?”
過了足足半個小時,許吟都打算自己解決午飯問題的時候,左銘銘的資訊才回複過來:
“啊,可以啊,不過今天估計很忙,下午也沒時間出去。”
她一邊拿起包包一邊寫道:“我這就過去。”
火速的打了個車去左銘銘的學校,跟附屬口腔醫院緊靠著,學生們的生活倒是很方便。許吟輕車熟路的找到三樓左銘銘所在的科室,對方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她了。
“蒼天啊,今天病人超級多,那兒還有四五個拔智齒的,我得去給老師幫忙,你先在這兒坐會兒?”左銘銘口罩都沒摘,心急火燎的說。
“快去,我等你。”許吟說,晃晃手機,表示自己有的玩兒。
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,直到快一點,左銘銘才結束了最後一個病人,回到辦公室。
“怎麼今天有心情過來啊。”左銘銘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,周圍的小護士們集體定了飯,香噴噴的味道直竄她的鼻腔,感覺肚子更餓了。
許吟撥了下頭發提包站起來,覺得有幾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她走到左銘銘身邊,“今天不想畫畫。”她說,隨性的讓一眾加班的人咬牙切齒。
左銘銘幹脆的表示:“你還缺賣咖啡的麼?會拔牙的那種……”
這個點兒下班食堂早就關門了,除了叫外賣就是到學校外面吃。左銘銘因為許吟的到來而沒有跟大家一起要外賣。
站在醫院門口,左銘銘大手一揮,指向左手邊,說:“我要吃麥當勞,補充能量。”
吃麥當勞許吟沒有問題,只是——她往醫院附近看了看,拉住大步流星的左銘銘,說:“走反了,少女。”那麼大個明顯的,她竟然也能看不見。
某路痴從善如流的換了方向,絲毫沒有不好意思,挽著許吟的胳膊,嚷嚷著餓死了。
左銘銘是真的餓壞了,從早上八點到中午一點,病號一直沒斷過,要怪只能怪她老闆太有名望,一上午二十多個病號,佔整個科室的二分之一了。
“你導師下午不上班?”許吟問。
左銘銘搖搖頭,從一堆食物中抬起頭來,費力的喝了口可樂才開口:“老闆不在,下午跟著師兄幹活,稍微好一點兒。”
她捏了兩根薯條,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,一拍手說:“對了,你智齒還沒拔是不是?”
許吟點點頭,她下面的兩顆智齒只冒出了個小尖尖,原來拍過片子,能看到那兩顆牙全都躺了過來,朝前長著,像兩個懶散的掉隊小兵。
“下午給你拔了算了。”左銘銘豪放的說,“一次一邊兒,早拔完就沒有隱患了。”
擇日不如撞日,正好到醫院了,拔就拔了吧,許吟想著。自從這姑娘進了臨床實習開始,就經常勸她把智齒拔掉,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一來二去的就拖到現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