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朗蹭蹭陶老媽的臉,解釋道:“沒怎麼,就是玩累了。東西落家裡了回來取。”
陶老爸聽到動靜正從書房走出來,聞言“嘖”一聲,“這丟三落四的毛病。”
陶朗不理他爸,往沙發上橫著一癱,將胳膊蓋在眼睛上。
陶老爸和陶老媽圍了過來。
“怎麼啦兒子?”陶老媽坐在陶朗頭旁邊,手指輕輕地撥弄陶朗軟軟的劉海,“不是和朋友玩去了嘛?”
“是不是闖什麼禍了?”陶老爸坐在陶朗的腳邊嚴肅地問。
陶朗嗤笑一聲,套著白襪子的腳往陶老爸的大腿一蹬,“能不能盼我點好。”
陶老爸把兒子的腳放在大腿上,用力拍了一把,拍完卻繼續放在腿上,寬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捏著陶朗的足弓。
“沒事。”騙到老母老豆的安慰,陶朗心情好多了,將手臂從臉上拿開,露出一個笑臉來,道:“就是玩得太累了而已。”
“累就早點睡,晚上就在家裡睡了吧?”陶老媽捏捏陶朗的臉,“明早你爸上班順便送你去醫院。”
陶老爸鼻子噴出一口氣,道:“麻煩小子。”
陶朗也學著陶老爸噴出一口氣,“稀罕。”又對陶老媽道:“不用,我上班得早,二院和六院也不順路,自己打車去就成。”
語閉,陶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,拍拍屁股對二老道:“我上樓睡覺了,古德耐。”
陶老爸陶老媽目送著陶朗上了樓,對視一眼。
“啥也不和我們說咯。”陶老媽嘆口氣道。
“這才是男人嘛,能擔事。”陶老爹道,拍拍陶老媽的手,“再說他不是出去玩的嘛,能有什麼事。”
陶老媽搖搖頭,“誰知道他,說落東西了回家,早上來時兩手空空來的,能落什麼東西。”
陶老爸皺眉,“是不是和小者鬧矛盾了,不然怎麼這麼晚還跑回家。當初我就說讓他自己租一套房子,住王者要是和他吵架了多別扭啊?”
“瞎講,倆人好得能穿一條褲衩,啥也不知道你。”陶老媽否定了陶老爸的猜測,“再說了兒子就那點工資,又不肯花我們錢,他能租什麼樣的房子,住小者那裡,條件又好又有人陪,沒有更好的了。”
“不肯花我們錢”這話戳到陶老爸的痛處。
陶朗自大五開始,便再沒問家裡要過一分錢。
當時陶朗因為分手狀態一直不好,頹廢了很長時間。
所有人都忙著保研、出國、考研、實習、找工作,他整日便窩在他的小公寓裡,像丟了魂魄。
王者的電話打到家裡之前,陶老爸和陶老媽都還被陶朗蒙在鼓裡,以為他在準備出國。
電話打完,陶老爸陶老媽趕到了公寓。
一見到陶朗,陶老媽就哭了。眼前神情麻木、毫無生機的陶朗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。她急切地拉著陶朗的手,小心地詢問他受到了什麼打擊。
陶朗揮開她的手,讓他們回去,說他只想一個人待著。
陶老爸陶老媽怎麼可能走,然而他們留下來的也沒有改變什麼,正如王者所說,陶朗要麼是在睡覺,要麼戴著耳機表情機械地打遊戲。三人輪番好言勸說,陶朗連耳機都不願意摘下來。
陶老爸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。
他是棍棒底下成的才,有一顆鋼鐵一般的心髒,雖然不至於打陶朗,但從小對陶朗也是嚴加管教的。陶朗本性就是個不著調的反骨仔,身後又有媽媽大姨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輪番寵著,陶老爸吹鬍子瞪眼了十來年,也就勉強把他塞上了末流211。
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,陶老爸一宿沒睡著覺,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兒子不是塊材料這個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