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晝低頭,問了句:“什麼?”
“就是……”
華燈難以啟齒。
真的很羞恥啊要一起睡覺這種話!
系統鼓勵她:“宿主,加油,想想你的二十年壽元。”
華燈深吸口氣,期期艾艾看向沈晝:“我說了,你不能打我。”
沈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,道:“說。”
華燈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床鋪:“你覺得,這個床大嗎?”
沈晝眉心微妙地動了下,又聽她小心翼翼地問:“如果你睡在上面,會喜歡嗎?”
沈晝明白了:“可以。”
華燈:“啊?”她還什麼都沒說呢!
沈晝:“你想跟我換床睡?”
華燈下意識接道:“我想跟你一起睡。”
糟糕。
說出來了。
她不敢看沈晝的表情,儼然變成一隻鴕鳥。
須臾,頭頂響起他不辨情緒的嗓音:“你的腦子裡,成天就想這些沒意義的問題嗎?”
他這一說華燈不樂意了,仰起臉道:“你就不能考慮考慮?”
“不考慮。”沈晝抽出袖子,怕把她帶倒沒怎麼用力,居然沒抽出來。
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!”華燈兩眼一閉就是無賴的模樣,“你把我手剁了吧。”
沈晝冷冷地說:“你以為我做不到?”
陰沉的話語讓華燈本能想要縮手,但下一秒,她又挺起胸脯發出哼的一聲。
相處這段時日,她對沈晝多少有些瞭解。知道他真正殺人的時候從不會說多餘的話,一旦說了,那就是不會動手的意思。
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,她爬起身子,直視他說:“我就不松。”
“……你膽子變大了。”沈晝居高臨下睨著她,聲音冷得要掉渣,“一炷香內我就能解除反殺咒,奉勸你別太把它當回事。”
“謝謝你,我差點忘了還有反殺咒。”華燈安然地舒了口氣,一下子更放心了。
沈晝盯著她的表情看了會,沉著臉掐住她的手腕,只用兩根手指就能輕而易舉地合攏。
毀掉這隻手腕,對他來講和折下路邊一枝花沒什麼區別。
他緩緩地加重力道。
華燈好像這才怕了點,嘗試著向後抽了抽,但依然沒鬆開攥著他袖角的手指,沈晝也摁著她沒動。
兩人僵持著對望,華燈眨了眨眼,露出個習慣性無辜的表情。
她的眸子近乎桃花眼,眼尾卻並不鋒利,反而顯出少許圓潤的弧度,睜大眼睛看人時,像浸過春雨的杏花,柔和而無害。
莫名地,沈晝乍然記起幼時收養的那隻幼犬。
他從一處山腳下把它撿回家,給它包紮傷口,為它親手餵飯。幼犬漸漸長成威風凜凜的模樣,卻還總是在吃飯的時間湊到桌前,頭抵著桌腿,黑眼珠溼漉漉地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