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來抵擋不了這樣的眼神,每次都不顧父母阻攔,將自己的飯分給它一半。
後來……沈晝有點記不清了。
大概是父親死後,他隨母親背井離鄉之時,把它送給了一戶可靠的人家。
走的時候,它還是那樣靠在樹邊,靜靜地看著他。然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。
眉心傳來一絲隱痛,這是他設下的禁制,每當他無意識回憶那些過往,都會被強行禁止。
銳痛愈發強烈,他心裡嘲笑自己,臉上卻沒有表情,慢慢地把袖子抽出。
華燈鬆開手。
這應該就是不願意了,她想。
將那一絲失落很好地壓下,她樂觀地安慰自己,其實二十年對修士而言根本不多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抽走袖子之後,沈晝並沒有離開。
他站在月光下,瞧著她,彷彿只是隨口一問:“為什麼?”
華燈一下子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,神情更加無辜:“我想這樣嘛。”
頓了頓,加重語氣,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:“就今天一晚上,明天我保證不騷擾你!”
沈晝斂眸,語氣莫測:“這也是保鏢的義務?”
華燈莫名理直氣壯了些:“是道侶的義務!”
見沈晝沉默不語,她使出殺手鐧:“我還可以給你漲工資!”
“哦?”沈晝說,“漲到多少?”
華燈心如刀割,試探問:“十萬零一千?”
“可。”
“!”華燈懵了下,確認他並非玩笑,不禁以手扶額:“下次你別答應這麼快,不然總覺得我虧了。”
頭頂傳來一道輕輕的笑聲。
華燈震驚抬頭,然而垂眼看她的那張臉還是冷漠如霜,眉頭壓著眼睛,彷彿隨時都很不耐。
……是錯覺吧。
好像認識到現在,一次都沒見他笑過。
這人多半是面癱了。
華燈恢復了些力氣,慢吞吞挪了挪,給沈晝騰出位置。
這人也不客氣,一上來就佔據大半空間,沒蓋被子直接躺下。
華燈往內側滾了圈,撲騰著踢好被子,背對沈晝手指扣牆。
“系統,我有點緊張。”她說。
雖然腦內交流一定不會被沈晝聽到,她的音量還是不自覺放小。
“放心吧宿主,我會時刻監測你的狀態,不會讓他有機會傷害你。”系統一本正經地道。
“不是這個,我……”華燈捂著臉,悶悶地說,“我覺得他存在感好強啊。”
從他靠過來,華燈聞到的就不再是房間裡香爐的味道,而全是他的氣息。
“不應該吧,宿主。”系統開啟最大功率掃描沈晝,“他的威壓已經全部收斂,如果不是離這麼近,你甚至發現不了他…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