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亭撥出一口熱氣,思緒遲鈍,站在原地發了會呆。回過神來,思緒更加空茫,晃一晃感覺大腦跟腦殼是分離狀態。
他用雨水沖幹淨被舔到的手,訓道:“別鬧了,當心鏈子斷掉。”
話音剛落,“咔”一聲。鏈子沒斷,系鏈子的鐵鈎因牆面受潮脫落。
商亭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,一人一狗對視半天,大黃噌一下從籬笆中竄出來,獲得久違的自由,跑來跑去踩水玩。
站起來有大半個人高的狗,威力驚人。
商亭心頭一跳,來不及關注滾燙的後頸,躡手躡腳要把沒鎖的大門關上。
這麼大一條狗,萬一跑出去咬到人或者家畜,就危險了。
好巧不巧,天光驟然一亮,幾乎要把夜幕撕裂,隨後,驚雷滾滾而響。
大黃受驚,慌不擇路撞開小主人,拖著鐵鏈跑出門——
商亭:......
他認命地長嘆一口氣,揉揉不舒適的後頸,拿起手電筒打傘出去。
崗縣很多路都是破舊柏油路,下雨積水,深一腳淺一腳,不留心還會掉進坑裡。手電筒照不亮雨幕,嘈雜雨聲遮掩住大黃的聲響。
唯一的好訊息是大黃沒跑去野地,能從每隔十幾米亮著的路燈,隱約看到蹤影。
追著追著,就看見一座眼熟的橋。大黃跑到橋上,為避雨,一溜煙鑽進對面宅院的鐵欄杆。
商亭在傘下默默擦幹手機螢幕。
很好,淩晨四點四十,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時間點。
商亭蹲在江家屋簷下一處幹燥的角落,將自己身形完全擋在傘內,長出一口氣。
.....好熱。
後頸位置灼燒發癢,難熬極了,迫不及待需要冰涼的東西安撫一下。
他先貼上鐵質的傘柄,舒服多了;等把傘柄捂熱,就垂首用後頸貼瓷磚。
如此幾個回合,被主人放在一旁的手機螢幕閃爍幾下,有人發訊息。
商亭半點注意力沒分過去,因為熱微微張唇,視線空茫,仰臉看簷角,看雨絲,看天空。
五分鐘後,視線中多了一個人。
來人肩膀和頭發上都有雨跡,沒打傘過來的。
不像他的作風。
商亭遲鈍辨認,嗓子幾乎要冒煙:“......江叔叔。”
“江宴行。”
“我好像要分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