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晨,毛雨沾身,淋滅了身上的躁動與不安。副協會長披了件舊皮衣,隻身前往商家。見副協會長來,商崎從壁櫃裡挑了瓶昂貴的葡萄酒。“不用開酒,熱茶便好。”副協會長輕咳了一聲。
侓這時從鎮上歸來也沾了些細雨,沒來得及換衣服先向副協會長行了禮,親自遞了熱茶,謙卑而又恭敬。
“商侓,回獵人協會吧,你是個識大局的孩子。”說罷把副協會長的紅章放在方桌上,取下了自己的徽章,“這兩樣東西我白白管了20年,也沒為協會,為玫瑰鎮做出什麼貢獻,是該換給人管了。你比我有能力,且我信你,願賭你一人。”一隻手重重拍在侓的肩上,“權力越大,責任越大,況且你要擔的不僅僅是重建玫瑰鎮一事,還有兩族間和平共處的重任。”
“謝謝你當年救下英海,照顧至今。”望著副協會長離開的背影,孤獨而高傲。
協會長辦公室裡積了一層厚厚的煙灰,他一夜未睡,望著打碎的沙漏發呆,耳朵裡還是與弟弟爭執的聲音。
“你心裡還一直惦記著那個死掉的女吸血鬼嗎?”
“當年是我負了她,害她嫁給英家的家主。可我對她的誓言我一定要遵守。”
“就為了年輕時可笑的誓言,一次又一次與我爭執。”
“那從來都不是可笑的誓言,是我的承諾。只要我活著一日,我便不會讓你無緣無故發起戰火。違背兩族的和平協議。”
“和平,談何容易。你以為一張紙就真得有用嗎?”
“兄長,我可否與你打一次賭,賭一個十年之約。我想讓商侓接手我的位置。”
“你瘋了嗎!讓商侓去做副協會長。”
“其一,商侓的工作能力強,為人隱忍,能在吸血鬼與獵人間斡旋,有這層身份,吸血鬼也能放下戒心參與重建的事,其二,商家與屠戶關系不錯,商侓可以借到資金,其三他現在與我想法一致,願我們兩族和平共處。”
“這幾點我不否認。”
“好,那我接著說賭約之事。如果十年裡他是真心相待,重建好玫瑰鎮,我希望你能繼續堅守和平協議,相反如果十年裡他虛情假意,煽動吸血一族胡作非為,我會親手挖他的心,任你開戰。”
“為了你這個唯一的弟弟,我等這十年。”
第一年初,商侓在屠珊,千澤的協助下進行了聲勢浩大的祭祀,祈願玫瑰鎮安康太平。
第二年大半的時間,他都在車站或是渡口,接待重回玫瑰鎮的人,“只要你們願意回來,我便真心相迎。”
第三年,修繕好了所有破損的房屋,緊接著派人去西區開發。
第五年,被人遺忘的花神節成為了整個玫瑰鎮的重要節日,東西區一片繁榮,豪無差異。
第六年,一場洪水肆意而來,毀了大片花地與房屋,似乎一切都要重頭開始。洪災中侓拼了命救出了執勤的獵人,“只要我們兩族都在,一切都會好的。”如果說前幾年是被逼迫的相助,那麼這一年是兩族真正同心的共築第十年,誰都看不出這裡曾遭受過天災。花海,古城堡,花神祭,玫瑰酒,甜餅,玫瑰鎮是一個極具魅力的地方,吸引了鎮外不少慕名而來的人。
“兄長,這個賭約我贏了,還望你遵守。”
“他們不犯事,我定不計較。”
侓整理好桌上的檔案,拿了空紙箱裝走屬於自己的小物件,輕輕關上了辦公室門。
“這兩樣東西該物歸原主了,謝謝您當年的信任,副協會長。”
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
“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,可能要以命相抵,但作為他兄長我願意。另外英海這十年學會了很多,但還是有些稚嫩,希望您能栽培好他,並給予他那一份信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