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夏瓔突然出現,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。
自打夏瓔的車被炸,夏府緊鑼密鼓地擺設靈堂, 方笈忙裡忙外地親自操辦喪事,所有人都已經認定, 被炸死的那個人一定是夏瓔。
剛剛他們還以為那個躺在棺材裡的人, 現在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,他們雖不信鬼神, 也免不了背後一涼。
夏瓔掃了一眼眾人臉上既驚又怯的表情, 最終將目光落在侯鉞的臉上, 輕輕一笑道:“讓我猜猜, 你現在這副表情,心裡究竟是失望呢, 還是驚喜?”她朝侯鉞貼近過去, 仰起頭將目光投入他的眼底,仔細觀察許久,突然笑出聲, “我活著,你應該是害怕吧!”
侯鉞臉上神色陰沉不定,僵直地站著,緊緊看著夏瓔, 想要從她的眼眸裡看出一些究竟。
可還沒等他開口狡辯,夏瓔已經將目光挪開, 身子轉向侯鉞身邊的瘦高老頭, 微微一欠身, 道:“宋伯伯,您老都這麼大年紀了,何必自降身份,跟著一個小輩在這兒胡鬧呢?”
宋老頭從剛才的懵愣裡緩過神來,偏頭看了一眼身旁侯鉞,又眯眼看向夏瓔,雙手按在手杖上,“丫頭,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啊?棺材裡躺著的到底是誰?”
“這個問題您應該問侯鉞才對啊,棺材裡的人,他可比我熟悉的多。”夏瓔笑了笑,回頭看向方笈,指了指地上早已一臉懵相的韓一平道:“給他松綁。”
方笈聽了命令,大步上前,三兩下便將韓一平身上的繩子全部解開。
手腳終於得到自由,韓一平揉了揉手腕,試圖從地上站起身,身子剛一動,就又被方笈狠狠按跪回了地上。
夏瓔不緊不慢地踱步到韓一平面前,俯視著他,沉聲道:“說吧,我的車究竟是誰讓你炸的?”
韓一平看看夏瓔,又回頭看看侯鉞,心裡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,還是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侯鉞身上,一揚脖子道:“老子怎麼知道!你得罪了那麼多人,想殺你的人多得是,別想將這屎盆子扣在老子頭上。”
夏瓔冷笑一聲,看向方笈,“打!”
話音一落,方笈便以極快的速度出手,一拳重重打在了韓一平的左臉上。
韓一平身子一傾斜,嘴裡立時噴出血來,血水裡還混著兩顆斷牙。
“夏瓔,你別太隨著自己的性子。”見夏瓔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,侯鉞眸色冰冷,沉聲道:“你要是把他打死了,聚盛幫勢必會新仇記恨一併來算,你難道就一點也不顧及弟兄們的生死嗎?”
夏瓔抬眼看著他,扯了扯嘴角,道:“你倒是提醒我了。”她偏頭看了方笈一眼,“別讓他死在這兒,廢了他的手就行。”
方笈點了點頭,彎腰單手將地上的韓一平拎起來,另一手將他的胳膊反向一扭,骨頭折斷的聲音便隨著韓一平嗷嗷的慘叫聲響徹在靈堂內。
眾人驚恐地看著地上打滾的韓一平,再看看夏瓔,一時不敢隨便出聲。
“夏瓔!”侯鉞自知韓一平不是什麼講道義的人,被夏瓔這樣打下去遲早要把他給賣了,怒聲道:“閻青幫不是你一個人的,就算是你不顧及這些弟兄的生死,難道幾位叔伯你也不顧嗎?
“瓔丫頭,你這是要做什麼!”宋老頭聽到事關自己,瞬時便反應過來,端起身份道:“不管你和這個姓韓的曾經有什麼過節,都不該為了私人恩怨不顧大局。我們這幾個老家夥雖然許久不問事了,可說出的話還是有些分量。有什麼事情,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說清楚,何必做的這樣不留餘地。你這是要毀了閻青幫嗎?”
夏瓔朝宋老頭微微一欠身,客客氣氣道:“宋伯伯,等這件事結束,我會向您一個滿意的交代。現在,您老只要好好看戲就成,看完了,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。”
說完,她朝侯鉞勾了勾唇角,語氣陡然一冷,低頭看向韓一平,“還不肯說嗎?”
韓一平抱著斷掉的胳膊,咬牙躺在地上仍是不說話,額頭上青筋凸起,嘴裡只是發出“嗯嗯”的忍痛聲。
“把他的腿也廢了!”夏瓔瞥眼看他一眼,繼續命令道。
方笈一點時間也不耽誤,隨即便彎腰準備去打斷韓一平的腿。剛才斷手的疼痛還心有餘悸,韓一平再也不想受那樣的罪,下意識地便縮著身子往後退,連連嚷聲道:“說!說!說!我說!”
見韓一平已經服軟,以防萬一,侯鉞迅速給身邊的人遞了一個眼色。那人領會意思,消消地從人群裡退出去,一轉身,便疾步跑出了夏府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