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笈任他們如何指責,都始終不做任何狡辯,他直視來人,脊背站的挺直,臉上不卑不亢。
侯鉞彷彿對幾人的爭吵置若罔聞,目光直直落在眼前的棺木上,臉上帶有濃重的悲色,一步一步朝靈柩走近,還沒走到跟前,眼淚已悄然落下。
他靠近靈柩,抬手輕輕摩挲棺木,滿目皆是深情與愧疚,低聲喃語:“小瓔,對不起。都是我不好,沒能保護好你。”
他的表演還未結束,手腕上便突然一吃痛,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給帶離過去。
方笈狠狠捏著侯鉞的手腕,面色冰冷,嘴裡吐出一個字,“滾!”
隨後他一鬆手,便將侯鉞甩了出去。侯鉞踉蹌幾步,被手下的人及時接住,才算是站穩了身子。
侯鉞抬眼看向方笈,眸色淩厲,沉聲道:“方笈,你別忘了,當初是誰給了你一口飯吃!如今為了上位,你難道要忘恩負義嗎?
方笈大踏一步,將靈柩擋在身後,冷冷道:“你我早就沒恩情可言,馬上從這兒滾出去!”
“放肆!”瘦老頭臉上皺紋抖了抖,又一次狠狠將柺杖敲在地上,“在我們這幾個長輩面前,豈容你在這裡叫囂!”
瘦老頭撇他一眼,轉過身朝眾人抬起幹瘦的手,揚聲道:“你們大家也看到了,這個方笈為了權勢,連曾經有恩與他的兄弟都可以背叛,這樣的人,你們誰還敢信他?”他轉過身用細長的手指指向方笈,“如今,你連我們這些長輩都不放在眼裡,像你這等不忠不孝的人,閻青幫絕不會留。”
方笈冷冷一笑,不多廢話,偏頭吩咐身邊的人道:“去把人帶上來。”
手下一點頭,小跑著進去入後堂,不一會兒,便扭著一個人出來,一把將人按跪在靈柩面前。
幾個老頭看著地上跪的人,相互一交換眼神,皆是一臉茫然。
或許是太久不問世事,這個人他們並不認識,一時也摸不清方笈將此人綁過來是想要幹什麼。
跪在地上的人被打得鼻青臉腫,眼皮也腫的像核桃,很難辨認出原來的樣子。
侯鉞眯眼辨認了半天,才總算是認出眼前被五花大綁的人是誰,臉色卻是瞬間一變。
“方笈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侯鉞搶在方笈前面開口,“你還嫌閻青幫與聚盛幫的仇結的不夠深嗎?”
聽到侯鉞的聲音,地上的人猛然抬起頭,艱難將身子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,嚷聲道:“侯兄,侯兄,快救救我。”
韓一平兩隻眼腫的睜不開,只能靠聲音辨別侯鉞的位置。他用膝蓋朝侯鉞的方向挪動,形容十分狼狽,幾乎要哭出來,“侯兄,這個方笈不分青紅皂白就帶人闖進聚盛幫,非要說是我殺了夏幫主,他這可是急著想立功,好跟你搶幫主的位置,你可不能任由他這樣汙衊我啊。”
眼看韓一平就要靠近過來,侯鉞快速往後退了幾步,壓了壓心中的怒氣,沉聲道:“韓幫主放心,沒有真憑實據,任誰也不敢動你分毫。”
瘦高老頭看得有些糊塗,偏頭低聲問侯鉞,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侯鉞附上前去,將閻青幫和聚盛幫的恩怨簡略說了一遍給他聽。
瘦高老頭雖然聽得雲裡霧裡,但他對侯鉞的信任,不是憑方笈一兩句話就可以輕易動搖的。
他看向方笈道:“方笈,你不要以為隨便抓個人栽贓,就可以糊弄我們。今天我代表我們這幾個元老就把話擱在這兒,要是今天你拿不出確切的證據證明是聚盛幫的人炸了夏瓔的車,閻青幫幫主的位置,就必須交給侯鉞來坐。”
“想要坐幫主的位置,難道不該問過我的意思嗎?”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堂傳來,眾人面上皆是一驚。
方笈躬身退到一側,夏瓔從他的身後緩緩走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