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,你才不會嘞,”季辛笑哈哈端著茶杯回到自己座位,篤定道:“你最是嘴硬心軟啦,怕是就算掌櫃問到你頭上,你都不會說什麼的!不像上次我相親的那個男人,竟然問我為什麼十九歲還沒嫁人?”
這件事不提還好,一提起來小姑娘就氣兒不打一處來:“嘿,你是沒見到他問我這個問題時的表情,活像我失了貞潔還非要在他面前裝烈女,我真是,遇見這麼個人,造孽啊!”
時佼低著頭應道:“嗯,世上人千千萬,什麼樣的都有,千萬別當真。”
“要是我的相親物件是許二公子就好了,”季辛捧住臉,抬著眼睛看向虛空,心裡已經描摹出了那芝蘭玉樹的模樣,口中不住感嘆:“濃眉大眼,膚白貌美,身材恁好,說起話來叫人覺得那麼舒服,往他身邊一站就是滿滿的可靠之感,嗚嗚嗚嗚,太完美了……”
“咯——”一聲,木椅子腿突兀地在木地板上劃出道聲響,時佼忽然擱筆起身。
“怎麼了?”季辛不解且疑惑。
“不怎麼,”時佼搖搖頭,臉色有些不好,兩手在身側的衣服上蹭著,須臾,擰起眉頭道:“我去趟東淨!”
……
一個時辰後,時佼還是被段祺同送來了隔壁街的醫館看病。
胃疼,疼得吐了三四回,最後躺在醫館專門給病人準備的的小閤子裡起不來。她昨日餓了一晚上,晨起吃的又是羊肉湯,屬肉類,她本就脾胃虛弱,進食又有些急,以至於發了胃疼的舊毛病。
等待醫館熬藥的時候,段祺同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個湯婆子,一個給時佼暖胃,一個塞到了她腳下。
弄得時佼受寵若驚,險些從病榻上跳起,被段祺同及時按回去,細細掖好被角:“好生歇著就是,萬一你在我這裡出個什麼事,我該要如何向景瑭交待?”
“……”時佼把口鼻往棉被下捂了捂,悶悶道:“對不起,還有,謝謝掌櫃。”
“嘖,都是應該的,你同我客氣什麼。”段祺同略有些不知所措地擺了擺手,一時兩相無言。想了想,他道:“你先閉上眼睛歇一會兒,我去催催湯藥。”
醫館內不準抽煙絲,段祺同出來找夥計催了藥,邁出醫館,在街邊尋個地兒站著抽煙。
他抽的是買的煙卷,年輕人大都不像上了點年紀的人那樣,喜歡用煙袋杆子抽煙,所以腰下煙袋子裡裝的都是買來的或者自己卷的煙卷,帶著抽著都方便。
青霧繚繞中,段祺同心想,許景瑭的煙袋子裡裝的就不僅有煙卷,更多的是炒薄荷葉,他們幾個抽煙時,許景瑭就嚼薄荷葉,相識這麼多年,他很少見到許景瑭抽煙。
許景瑭也從不和他們一起洗堂子,不幾乎出去找樂子,他和許開常開玩笑,說景瑭是屬和尚的,他也經常聽家中女眷說起景瑭,說景瑭這般年紀不娶妻不納妾,是因為那裡有毛病。
及冠那年,他們三個好朋友唯一一次去吃花酒,玩鬧時,他們抬著許開拿襠撞柱子,他也曾藉著玩鬧抓過景瑭,先抓時軟軟的,被玩鬧著掙脫,中間隔著花姑娘推推搡搡,他再抓,景瑭確實可以的。
那日,吃了酒的許景瑭叫了姑娘陪,所以後來段祺同從不相信女眷們之間傳來傳去的那些謠言。
可這些年來,許景瑭的日子,過的當真同和尚一樣,葷腥不沾,凡心不動,直到這個叫時佼的姑娘出現。
段祺同看得出來,許景瑭對這個姑娘是不同的,憑他對許景瑭的瞭解,他確定許時二人之間或許有某種無法為外人道的關系存在,所以即便那日在鋪子對時佼一見便生好感,他也未曾露出過絲毫破綻。
直到前陣子,他發覺時佼和許景瑭,似乎鬧掰了。
昨日他偶遇許景瑭帶人出來辦事,他故意隻字不提時佼,景瑭也同樣半句沒問,他這才敢下定結論,這兩人,鬧掰了。
許景瑭從不是意氣用事之人,這人理智冷靜得不像個人,當是不會因為什麼磕磕絆絆的雞毛蒜皮,就與自己女人鬧到這個程度,那麼結論只有一個——段祺同,可以追求時佼了。
時佼雖樣貌平平,而且性格裡還有點自卑、脾氣偶爾急躁,但月餘時間接觸下來,段祺同更加肯定,時佼將來,一定會是位好妻子!
作者有話要說:
呃……這俗套的瑪麗蘇劇情。
許景瑭:我可以,我知道,但是這不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