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景瑭回憶平時和堂妹聊什麼,忽而靈光一閃,道:“你的行李不多,明日讓人陪你,去東市置辦些日常用品如何?”
“好呀,”時佼欣然答應,臉上露出個清淺笑容:“那你呢?”
“我明日要上工的,”許景瑭如實回答:“而且平日住場,平時也不太常回來許家。”
“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你?”時佼初來開州,人生地不熟,若是許景瑭扔下她不聞不問,她會害怕。
許景瑭察覺到了時佼努力隱藏的不安情緒,回以柔和一笑,親切踏實:“這幾日我長兄在場裡主事,我可以回來住。”
“能住多久?”時佼問。
“約莫怎麼也要一個月。”許景瑭回答。
時佼端起茶杯呡茶水,低低嘟噥一聲:“那就好。”
知道許景瑭今日回來,財叔像以前一樣讓廚房約莫著時間做飯,二公子坐車易疲憊,不喜吃不易消化的東西,廚房給準備的面條和三樣配菜,縱使突然多出一個時佼,廚房的掌勺師傅也是應付得遊刃有餘。
一如財叔所言,飯菜很快端來,兩碗素拉麵,四道兩葷兩素配菜,不算慢待時佼這位客。
許景瑭坐車久了難受,身子疲憊,胃口也不是太好,臉色都隱隱有些發白,簡單吃幾口面條後,把吃飯速度放慢,陪中午沒吃好的時佼把飯吃完。
飯罷,許景瑭偶爾睡的六益居已經收拾出來,許景瑭把時佼送過來。
“我就住在隔壁,有事喊我一聲我就能聽見,”二公子停步臥房門外,負手而立,身上落著從大團大團濃雲縫隙裡漏下來的橙藍色夕陽餘暉,半邊臉逆著光:“我不在家時,找財叔。”
“嗯,我記下了,”時佼扭過身來,試圖從對方那深邃且蔚然的眉眼中,看出星點與眾不同,須臾,她問:“晚些時候,我能過去找你麼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許景瑭垂手而立,溫良和善。
兩人暫別,許景瑭回去後,簡單洗漱,倒頭就睡,心裡記著時佼說要來找她,睡沒多久便醒過來,哈欠連天地坐起身,眼睛無意間從桌子上掃過,二公子起來洗把臉,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屋子。
總不能叫時佼進來後,看見的是個亂七八糟的邋遢屋子,那樣很不好。
兩人也沒約定見面時間,許景瑭把屋子簡單收拾好後,肚子咕嚕嚕叫響第四遍時,時佼終於敲響她的屋門。
“是有什麼事想同我說麼?”許景瑭請時佼桌前入座,倒了杯溫水過來:“你只管說,我聽著,”
自進了門,時佼的視線始終規規矩矩,不曾有半點東張西望之態,禮數周全,規矩到位。默了默,她微微向這邊傾身,聲音壓得很低:“你這裡,說話可無虞?”
“……無虞,不過你先等一下”許景瑭神色一正,預感時佼有極其嚴謹的事情要說,即便深知自己這裡不會有人聽牆角,還是拉開屋門,把左右都看了一遍,確定沒人,折身回來:“當真無虞,你說罷。”
在許景瑭的注視下,時佼暗暗做出個吞嚥動作,喉骨隱約上下一動,嘴角抿起,放下,又抿起,終於鼓足勇氣,低聲且緩慢道:
“我知道你的秘密,是入夏姨和我阿孃告訴我的。”
“呼!”地一聲氣流吹過縫隙猛響,是外頭忽然颳起風。屋裡二人扭頭看向緊閉的窗戶,突見窗外明光乍閃,“轟隆!”一道驚雷打下,許景瑭全身僵硬。
“你想,幹什麼?”她問。
作者有話要說:
作者常文鐘。
當你忽然有一天覺得父母變得特別特別嘮叨的時候,別嫌煩,更別吵他們,他們只是,年輕不在了。嗨呀我在說啥呢,請支援ui寄奴和時姐姐,蟹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