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封和信紙乃至紙上用的墨,皆查不出來源。將信拆開,紙上字跡呆板,內容卻是有趣:非常感謝聶先生選擇與我們合作,您只需要履行職責回答下述問題,我們會對您的答案進行檢驗,若您的答案有效,我們會在之後的第一個休沐日將您的報酬送上,合作愉快。
附:問題:有甲乙丙丁四人,甲乙兩人關系很好並且修為很高,且甲乙同丙相互認識但與丁不認識。現丙丁有面被封印的魔鏡,有許多人覬覦甲乙除外),只有甲乙能徹底解除魔鏡的魔性,問怎樣才能在不暴露丙丁擁有魔鏡的情況下,使甲乙能主動解除魔鏡的魔性?
期待您的回答!
看來這人腦子不太好使,武力也不怎麼樣,我奮筆疾書,這可怪不得我,給的條件不全難免出些無傷大雅的小紕漏嘛,想要別人為你們所用也不是不行,只要你們為我所用…
黎明前的黑暗只靠著一點茍延殘喘的燭光,閃爍著流下最後的淚珠,旁邊躺著一封已經封了蠟的信。
天色微亮,人去樓空,暗黃的桌面上只餘下早已幹涸的紅臘。
再有信來,寫信者自稱甲方,依照承諾給了兄長治病的機緣——藍湛和蘇複。
心中一動,關系很好,修為很高?順著去查,果然我算計的是他們,並且,成功了。
仙人落入塵網,心中詭異地滋生出一絲微妙的愉悅感。
明知只要兄長舍下面子,不管是看在兄長和澤蕪君的情義還是聶家和藍家的關系,這事兒多半能成,且藍氏家規三千素來雅正,再讓人放心不過的…
可偏偏是那一絲愉悅,再多些也不至於如此勾人。
“呼呼呼——”身後的兇屍鍥而不捨,要了老命了,前方出現青色的影子,也顧不得是誰:“兄臺——兄臺——救——命——啊——”
青衣人該算個好人,聽到呼救便停步,轉身,是個氣質斐然的公子。
或許是我此時太過狼狽,或許是我身後的兇屍太過醜陋兇殘,青衣公子看到我後愣了片刻,一抬手,身後的兇屍本對我窮追不捨,下一刻竟停了下來像是失去了方向,我躲在青衣公子身後,看著那呆頭呆腦的兇屍撲騰幾下,沒抓著,笨拙地蹣跚而去。
我理了理衣服,抱扇對人拜下:“多謝公子,在下木青,不知公子怎麼稱呼?”
青衣公子捏了捏手中墨綠的長劍:“容木,小公子不必客氣。”
不必客氣?正合我意吶。
於是……
“容公子,方才跑得匆忙,真是慚愧,在下帶在身上的金銀不慎遺失了,不知可否與君同路?”
“我這兒還有些銀…”
“還有!我修為低,再遇著兇屍怕是性命難保…”
“……”
“容公子?容…兄?”
“……行罷。”
果然是好人吶:“多謝容兄收留~”
“咕——”肚子啊肚子,你幹嘛這時候叫呢…
一隻漂亮的手遞來一個油紙袋:“吃罷。”
我並向來不喜這種軟膩的糕餅,可荒郊野外也沒得挑。
“小公子家在何處,我禦劍帶你回去。”
“唔…”我艱難地嚥下一塊糕,喉嚨似乎也被黏上了,難受得很:“唔…水,咳咳咳…”
“水…”青衣公子一愣:“沒有……”
我只好努力地吞嚥,企圖以唾液解救被糕點黏上的喉嚨:“容兄,我知附近有處山泉。”
青衣公子聞言正要禦劍,被我一把攔住:“咳,我,畏高……”,默默地把劍收回劍鞘,一雙黑眸裡只有兩個大字——
麻!煩!
掙紮半晌又隱下,只留下淺淺的無奈,真是靈動極了,有趣極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