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問:“是不是因為我說怕對你硬不起來,所以你很不開心?”
奇怪。
真是奇怪。
幾乎是在這話說完後的那一秒,謝遊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。
顯然鐘修也感受到了這一點,慢慢抬著眼睛和他對視上。
兩個高等apha之間生育下後代總要付出些代價,因此鐘修的眼睛天生存在一些病理性的問題,在某些光線和角度下,會呈現出如血一般暗紅的顏色。
譬如此刻。
謝遊和那樣的眼睛沉默著對視,恍惚間覺得自己好似被裹滿資訊素的血液給淹沒了,血紅蛋白攜帶的生命力汲取掉他的瞻前顧後、猶豫躊躇,讓他放逐自我、墮落沉淪。
他幫鐘修捋了一下長發,然後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發卡,小心翼翼地別在了鐘修的鬢邊。
——在玄關燈光的照射下,鐘修的眼睛和發卡折射出了近乎一樣的光。
“哥。”他喊了一聲。
“嗯。”
謝遊用指腹摸了一下發卡又撫了一下鐘修的眼尾。“和你的眼睛真的很像。”
鐘修沒有就這句話做出回答,而是說:“你的表情真的很蠢。”
或許因為資訊素就是酒飲的一種,情緒上頭之後就會如同微醺,這時的謝遊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。
這樣一句話在他耳中,也近乎是調情了。
他俯下了身,輕吻在了鐘修的眼尾,一下不夠又再啄了幾下。
很快,他也感受到了鐘修的回應。
謝遊幾乎是喜不勝收地說:“哥,其實你也沒有很生我的氣,對不對?”
鐘修沒說話,謝遊就將吻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臉頰和耳垂,然後低聲問:“要我幫你咬嗎?”
“不用。”鐘修抬手捏住了他的後頸,“你上次帶來的東西還沒用過,你上次做的承諾也該踐行了。”
謝遊當然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。
雖然有點不甘心,但畢竟是他親口答應的,而且現在是道歉的關鍵時刻,也沒有辦法耍賴。
“好。”他說,用嘴唇蹭了蹭鐘修的耳垂。“我聽哥的。”
不過他沒有很快地起身,而是移著唇去追尋鐘修的——他們至今還沒有過一個吻。
但察覺到他動作的鐘修幅度很大地往後躲了躲,唇蹭著他的臉頰及時地偏開,讓他嘴角都沒能碰到。
閃躲的模樣好像帶著厭惡,又或許其實什麼情緒都沒有。
謝遊頓了頓,跳動的心髒生出了一股窒息般的腫脹煩悶,即使再想到鐘修為他解決的麻煩,也難以平複。
他想,可能和鐘修相處就是會這樣,傷人是幸福一起出售的捆綁商品,謝遊無法只接受他的好而拒絕他給的疼痛。
而如果他還想繼續留下繼續靠近,就必須接受這樣的不算平等的交易。
猶豫了一會兒,謝遊也趁勢偏了一下頭,最後將吻落在了鐘修的脖頸上。
頸側的動脈有力地勃動著,彷彿吻住了心髒一般,震得謝遊的唇有些發麻。
他想——這樣也很好了,這樣也足夠親密無間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以前的修修:別碰我,離我最少五十公分遠。
現在的修修:別親我,離我的嘴最少五十毫米遠。
未來的修修:……